而当初池济父子在死前相继提出解药一事,拿解药当诱饵,都是为了苟活而提出的谎言。他自是谨慎地搜查过宫殿,也暗中调查过二人私下培养的其他势力,把所有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与解药有关的任何线索。
听了这番推论,池洌几次努力,试图寻找回驳的点,却都不得其法。
君溯说得对,这个可能性太渺茫了。哪怕真有线索,池济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难不成还能刨尸让他再活一次?
再次进入死胡同的困局,让池洌无意识地皱紧眉。他尚在认真搜罗更多的线索,忽然觉得眉心一凉,一截冰凉的手指按在他的眉心,替他抚平眉间的皱痕。
“不要忧虑,”君溯小心地搓揉他的眉心,替他倒了杯热茶,“让我们再好好想想。”
所有急切、焦灼的负面情感,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既然源头想不通,那我们就想送上门来的。”池洌握住那节冰冷的指,喝了口气,放在掌心一点点捂热,“萧和风怎么知道你中了[抽髓]?”
“猜测?因缘巧合?”君溯话语凝顿,眸中掠过一丝利芒,“又或者,池济当年获得[抽髓]的渠道,与萧和风认识的人有关?”
“不管是哪种可能,萧和风既然在那个时候点破你中毒的事,还准确地说出毒的名字,总不可能是为了奚落你。”
萧和风精明颖慧,绝不做多余而愚蠢的事,他既然提起[抽髓]这个毒,那就绝不可能是随口一提。
“他是想暗示什么,又或者……他的手中有什么依仗?”
比如,他手中有[抽髓]的解药。
君溯这回没有接口。他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担心倚清。抱着越大的希望,等希望落空的时候,得到的痛楚越会深。
“也许萧和风是一个突破口,”他反复斟酌用语,“但……猎人执饵,未必会放下真的鲊肉。”绘制虚假不存在的大饼当诱饵,是那些玩弄权柄者惯会使用的伎俩。
“我明白你的意思。”池洌道,“但这既然是最现成的线索,当然不能放过。”
早在君溯没来的时候,他就构想了数个引萧和风上钩的方案。只不过现在气氛正好,还是不要说出来,让君溯知道他的那些危险计划,白白惹人生气。
至于知道一鳞半爪计划的摇光……无足顾虑,他未必有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君溯。
“对了,刚才东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那么多大勒士兵围着?”
“据说皇室有一位重要成员走失,各部卫首正在城中搜查。”
“皇室?皇室能有什么重要人物……”池洌话未说完,就咽下后半句,讶异地看向君溯,“刚登基的小皇帝?”
“倚清果然一点就通。”
脖颈被坚实的臂膀轻轻环过,分明是玩笑一般的话语,却让池洌的心不慎漏了一拍。
“让我每时每刻见着都心生欢喜。”
“你,你……”曾经无疾而终的暗慕对象不但也一直喜欢着自己,在坦白心迹后还这么会说甜言蜜语,这可怎么办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