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染浓蜜的琥珀色眼瞳微微一眯,池洌沉声命令道。
“留活口,别让他死了。”
随后,他状似不经意地询问摄政王的身体状况。
“摄政王?他的身体好得很,能有什么事。”
说完,郦归之喋喋不休地诉说起摄政王的可恶,池洌耐心地听着,渐渐有些出神。
郦归之说,摄政王明明率军赶到函关,却中途折返,让副将代替自己率军戍边,自己则率领十二轻骑,以护送瑄王尸身的名义回城——这分明是拿瑄王当筏子,回来抓权的。
郦归之又说,摄政王急着让瑄王的尸身入葬,不让其他人查看瑄王的遗体——绝对是做贼心虚,想要掩盖什么。
郦归之还说,摄政王亲自操办瑄王的丧仪,反常地关注政敌的身后事——八成是想利用瑄王,来突显自己的不计前嫌、英明大义。
“停停停。”池洌再也听不下去,忍不住出声打断,“这些是谁和你说的?”
以郦归之的脑袋瓜,怕是想不到这么多阴谋论。
“很多人都是这么猜测的,反正大家都在说——摄政王不是好人。”
池洌微不可查地皱眉,神色间多了几分躁虑:“这些都是漫无边际的猜测,是恶意中伤。君溯——我是说摄政王,他不是那种人。”
郦归之非常困惑:“老大你是不是在大勒敲坏了头,怎么还替摄政王说上话了?”
“胡说个什么,我这叫就事论事。”
池洌敲了他的额头一记,脑中浮现的却是一道鸦青色的身影。
池洌知道那些阴谋论的官员在困惑什么,也知道君溯为他所做的举措绝不是算计与作秀。
因为君溯就是这样一个就事论事,坦坦荡荡的人。他对所有人的感情都淡淡的,包括厌恶。
池洌非常确定,君溯对他这个人十分的不喜,但这份不喜,是漠然的,将他排除在外的。
哪怕是厌恶,也似轻飘飘的云,并不会影响君溯心中的那柄秤。
他相信,君溯亲自扶灵,不是为了他池洌,也不是为了众人口中的权利,而是君溯认为“情理如此”,应该这么去做。
池洌努力忽略心中芜杂的思绪,询问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这个人追杀你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郦归之一脸郁卒:“这个人是个疯子,从头到尾只说了莫名其妙的话,问我把皇帝藏哪了。脑子病得不轻吧,我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小人物,还能把皇帝藏起来?更别说皇帝在宫里待的好好的……”
池洌敏锐地嗅到这事当中透露的异常信息,没有与郦归之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