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第五任皇帝——池熔,通敌叛国。孤奉先皇之命,监国摄政,对此亡国灭种的劣行,绝不可坐视不顾。”
君溯垂首俯视面色惨白的池熔,对上那双与池洌有着五分相似的眉眼,他稍稍阖目,盖住眸中沸滚的恨意。
半晌,凤眸复睁。
他噙着冰冷的笑,语气是池熔从未听过的温润,却比索命的阎罗更为骇人。
“陛下,你累了,去极狱里好好歇着吧。”
第4章泉寒池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池洌在心中暗叹了口气,顺从地停下车队,与谢无暇二人松开棺木,继续扮演无害的良民。
听到命令的城卫兵动作迅速地将三人包围,片刻,后方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萧和风的话语被簌簌寒风吹入耳中,与草原上的狼嚎一样不受待见。
“你们几个,转过身来。”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露怯。
池洌模仿大勒平民的形态,胁着肩回身,佯作不自在地搓了搓鼻尖。
萧和风的视线在他脸上略微驻足,谢无暇担心被看出异常,立即弯下腰,抱着肚子打颤。
这一异常举措太过显眼,不仅吸走了萧和风的注意,连急急赶来的城卫官都忍不住低声呵斥:“你在做什么?快些站好了,在大人面前安敢造次!”
“抱歉官爷,”谢无暇稍稍抬首,干燥起皮的唇瓣透着病态的青白,“小的突然肚痛难忍,不是故意冒犯……”
听到肚痛一词,城卫官突然想起他们正是痢病死鬼的家属,脸色不由一变。
他的嘴张了张,正想说什么,忽的想起萧和风在场,立即闭口,隐晦地看向萧和风,等他号令。
池洌站在谢无暇身后,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色,却清楚地看到他的手狠狠地按上了伤口的部位,瞬时明白了他的打算,不免有些心揪。
池洌正欲往前一步,站在他身后的宏运倏然挤了过来。
“你又来了?莫非你也……”似是意识到什么可怕的后果,宏运立即改口,“可能是你昨夜吃了冷食,受了寒,忍忍就行了。”
知道宏运与谢无暇都在想方设法地吸引萧和风的注意,以此保护自己,池洌不愿辜负他们的好意,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当木头人。
“官爷,我们还能出城吗?”池洌将脸上的神情刻画入微,把一个忐忑不安、怕惹上事的底层平民表现得惟妙惟肖。
他没有多说别的话,这个场合,这个局面,只这一句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