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丝黛西本人倒是没有迟到的自觉,她给高里奥先生两个贴面礼,然后往椅子上一坐,拿起一片切好的面包抬头:“菲娜怎么不吃?你得多吃,多吃了身体才能变好。”
坐在安娜丝黛西对面的黛菲娜叹息一声。
不是她不想吃,而是每天都是咖啡加法棍……黛菲娜觉得自己到极限了。
法国人的早餐餐桌上,这两样东西历来是主角。
尽管刚出炉的法棍并非传说中的“杀人利器”,不仅松软可口,还很顶饱,可也架不住天天都这么吃。
也不健康呀!
高里奥先生见黛菲娜委屈又为难的模样,当即笑了起来。
“菲娜大病初愈,没什么胃口也是正常的,”他笑道,“薇拉,把昨天买的果酱拿过来。”
“是,先生。”
“果酱?!”
“果酱!”
餐桌上的两名女孩纷纷双眼一亮。
没过多久,薇拉就忍着笑意,把一瓶色泽晶莹的玻璃罐从厨房拿到餐桌上。
女仆出一勺果酱,涂在切片的法棍上,然后递给黛菲娜。她接过面包,闻到酸酸甜甜的水果和白糖的味道,感觉都要哭出来了!
糖在欧洲一度是只有贵族才能享受的奢侈品,而英国极其血腥的贸易三角,白糖就是重要的商品之一。
但在十九世纪,甜菜的运用使得蔗糖的价格降低,变成了平民也可以享用的美味。
这让整个欧洲的人都为白糖为之疯狂。
“果酱是面粉厂的老板送给我的,快尝尝看,”高里奥先生说,“这样菲娜可不许找借口不吃东西啦。”
“我不会的。”
黛菲娜很是感动:“谢谢爸爸!”
高里奥先生带回来的果酱,和二十一世纪经由大型食品工厂提炼、加工,一开罐就香气四溢的果酱截然不同。这份果酱可谓“原汁原味”,黛菲娜咬上一口,就能尝出来主原料只有浆果和白糖,制作方法也算是简单粗暴:把浆果砸碎,然后用白糖腌渍。
因而浆果果酱的味道也比加工果酱有所欠缺,除了白糖的甜和浆果的酸,几乎没有其他的味道。
但黛菲娜大病初愈,也不能吃味道太过复杂的东西,这对她来说刚刚好。
“太好吃了,爸爸,”她由衷说道,“要是能吃到新鲜的浆果,那就更好啦。”
“——这还不容易?”
黛菲娜的话落地,一名风尘仆仆的男人走了过来,接下了她的愿望。
餐桌上的一家三人扭过头,而后安娜丝黛西露出惊喜的笑容:“塞耶斯医生!”
大清早到访的,正是高里奥一家的大夫,约翰·塞耶斯医生。
他在黛菲娜退烧当天来过一趟,但那会刚刚穿越来的黛菲娜身体虚弱,人还迷迷糊糊的,对塞耶斯医生也没什么印象。
今日一看,这位约翰·塞耶斯医生,竟然还是位仪表堂堂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