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病床上,唇色有些白,黑色长睫低垂,捧着何素琴端来的水杯喝了一口。
她已经知道自己怀孕流产的事情。
季冉声音虚弱:“妈你既然知道是秦承言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的,为什么还不肯我离婚?我都二十六了,难道做什么都要你同意吗?”
何素琴坐在病床旁,看自己女儿这样虚弱不想说重话,但让女儿离婚她又做不到:“你和秦承言结婚两年,你现在和他离婚,再要想结婚就是二婚,哪个男人还敢要你?”
“再说了,我也听承言说了今天的事情,是你想太多了,夫妻俩吵吵闹闹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时激动没注意而已,你现在身体也没什么问题,好好养一段时间,妈还指望你生个大胖孙子呢。”
季冉沉默不语,何素琴继续无用的宽慰:“好好好,就当昨天的事情是秦承言的错,我和你婆婆他们都批评他了,你也知道,昨晚你做完手术昏睡过去,他坐在病床前守了你一整夜,他也在改啊,你要给他机会的,男人就是要慢慢调教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季冉终于抬头看向何素琴:“您调教了季耀德十七年,您觉得他改了吗?”
何素琴心头一震。
“您不想让我提离婚无非是觉得秦家有钱,地位不低,可依靠。”季冉声音异常平静,“即便您的女儿被婆婆埋怨,被小姑子挤兑,被丈夫嫌弃,被公公漠视都是可以的,对吗?”
季冉苦笑,“妈妈,当您的女儿,真的好累。”
何素琴眼神骇然地看着季冉,母女俩半晌没说话。
上午十点多,秦家一家人来看季冉,就连平日里最不喜吵闹的罗先珠都来了,亲亲热热地喊她名字,大有种替秦承言讨好她的意思。
只是秦承言压根儿没来。
季冉不太想和这一家人来往,直接按了床边的护士铃,等护士来了才开口:“我刚醒,不太想让这么多人探望,你让他们离开。”
护士有些难为情,这对面三人显然是病人的家属,但病人为先,护士还是一脸温和地请几人出去。
罗先珠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她已经从儿子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完整真相,说到底还是季冉跟何素琴撒谎隐瞒在先,要不然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些破事。
至于那个苏雨晴,罗先珠倒是记起来了,秦承言的初恋女友,那时罗先珠并未阻拦两人恋爱,但也只是持观望态度,毕竟苏雨晴家比不上他们秦家,等后来苏家破产,就更没想让两人在一起。
罗先珠便暗中操作给了苏家一笔钱,苏父苏母自然要把钱留给苏雨晴,让她出国读书,这样一来,儿子和她的联系自然断了。
只是她没想到,苏雨晴居然一直在和自己女儿联系,甚至还被女儿请来了家里做客,这不是存心给秦承言找麻烦吗?
也是给秦家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