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大悟,难怪前些天连曦说打之音手机总是占线,她还开玩笑,“估计是忙着浓情蜜意煲电话粥,你少去打扰人家二人世界。”现在想来,应该是有人在电话上动了手脚,至于是谁,不言而喻。
白之音把手机还给polo,等他退下去,才牵了牵嘴角,“我说老头子怎么都不来烦我,感情是他没机会。”
“是呀,人家把你保护得滴水不漏,他哪里有机会。”尹妍熙呷了一口果汁,笑盈盈地揶揄,“他对你可真用心,爱得不得了。”
白之音嘴角含笑,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相处这么久,她再也不能否认沈牧梵对她的感情,也不会误会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孩子,令她担心的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原谅我的欺骗。”
尹妍熙咬着吸管,由她联想到自己。等到真相大白那天,严征会原谅她的欺骗吗?会不会很震怒,会不会很失望,亦或难过痛苦?
甩了甩头,她命令自己不准去想。“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尹妍熙顿了顿,说:“要不早点说吧,他不是说过无论你做错什么,都不会介意吗?”
白之音握着叉子,迟疑道,“再过一段时间吧。”她现在把白家得罪了,小天能不能安全出来全靠他,她不想在关键时刻出茬子。而且……左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她再次祈祷这里能成功孕育一个生命。
吃过饭,白之音被司机接回家。进了屋,她看沈牧梵穿的拖鞋不见了,讶异地问张婶,“先生回来了?”
“在书房。”张婶接过她的包,笑眯眯地回答。
这么早回来,怎么也不通知她。白之音嘀咕着换好鞋,沿着楼梯走到二楼书房。书房的门半掩着,隐约听到他讲话的声音,出于礼貌,她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愤怒的低吼,“她说不治就不治吗?宋博彦在干什么啊?”
她吓得动作一滞,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又听到他气急败坏地说,“唐糖的脾气是执拗,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好熟悉的名字,白之音皱着眉回忆了下,人僵住了。是她,那个沈牧梵默默守候多年的女子。
胸口像是被蜇了一下,酸刺刺的疼从心尖弥漫。
白之音紧紧咬住唇瓣,听着他说“我明天就飞过来”,再听见他吩咐助手,“帮我订一张明天飞休斯顿的机票,时间越早越好。”
语气急切,即使没看见他的样子,她也能想象出他有多着急。白之音费力勾起一抹笑,默默转身离开。
怎么办,心尖的疼好像滑进血液,传遍全身每一个器官。
沈牧梵打完电话对着窗外陷入沉思。得知唐糖肿瘤复发时他就去看过她,见宋博彦在身边悉心照顾支持,他悬着的心落地,也为她找到归宿欣慰。可是,刚才牧笙告诉他,她要放弃治疗出院,最震惊的是,宋博彦居然不反对。
她脑中的肿瘤随时有破裂危险,哪怕在医院都有危险,更别说到处跑了,真不知道宋博彦在想什么?就算再爱她,也不能任着她的性子胡闹啊。
兀自感怀了一通,他回过神,一看墙上的钟,居然八点多了。白之音跟妍熙吃饭,怎么还没回来?
按下她的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没人听。他皱了皱眉,拿起手机走出书房,正想再打给一遍,就看见张嫂从楼下上来,一见他就汇报,“太太已经回来了,在卧室。”
回来了?怎么也不来找他。略带不满的沈牧梵大步走向卧室,一推门,满室黑暗,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见床上有一团小小的耸起。
这么早就睡了?该不会不舒服吧?胸口小小的郁结瞬时被冲散,他快步走到床边,拧开台灯,再半俯下-身子,凑到她头边,紧张地问,“宝贝,你怎么了?”
白之音睨了他一眼,把头转向另一边,“没什么,有点困。”
沈牧梵坐到床边,替她掖了掖下巴处的被子,耐着性子又问,“吃饭了吗?”
“吃了。”
“跟妍熙吗?”沈牧梵明显没话找话。
白之音皱了皱眉,催促道,“快去洗澡吧,我要睡了。”
沈牧梵见她不耐烦,权当她是累了,也不多问,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那我去洗澡。”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哗哗水声,白之音裹着被子翻来覆去,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别扭难受。
洗完澡,沈牧梵躺上-床,习惯性伸手去捞她,不料她却往边上躲了下。这下,他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身子往她凑近,他扳着她的肩膀,半逼迫地把她转过来,“到底怎么了?”
白之音闭着眼,嘴巴紧紧抿着。
沈牧梵暗叹口气,头抵着她的额,声音柔得出水,“宝贝……告诉我好不好?”
他用头慢慢磨她,耐心十足,白之音被逼得没法子,又不想坦诚情绪突变的原因,只好随口说,“没事,就是突然心情不好。”
她肯开口说话,沈牧梵就放了心。“因为下午的事吗?”他试探。
白之音略楞,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白筱薇,索性顺着他的话说,“她是挺烦的。”
“好了,不烦、不烦。”沈牧梵摸上她的头,像哄小孩子一般,许诺:“老公会帮你报仇的。”
凝视着一脸专注的男人,白之音像是被碰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只觉感动。他那么在乎她的心情,她还计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