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点头,很上道地说,“您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说。”
白韦德满意地颔首,“付院长,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白先生不用跟我们客气,你跟林小姐是好朋友,林小姐每年都给我们疗养院捐款。”院长看了看时间,估计里面的两人一时三会儿聊不完,便贴心提议,“白先生要不去我办公室坐一下。”
“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站一会儿。”哪怕不能上去替她擦点眼泪,他也想离她更近一些。
白天的智力停留在7岁,在白之音的一番安哄下,他渐渐止住哭泣,抽噎着从她肩窝里抬起头,“姐姐,你不会不要我吧?”
“怎么会?”白之音用手背替他擦掉脸上的泪水,“小天是姐姐最爱的人,我不会不要你的。”
白天信了她的说辞,又问,“那你是来接我的吗?”
擦拭的动作一滞,白之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合上的门,然后回过头,捋了捋弟弟的头发,岔开话题,“你在这里乖吗?护士姐姐说你都不好好吃饭。”
毕竟是个孩子,白天不知不觉就被她引到别的话题上去,两姐弟聊了很久,白之音陪着他画了画,做了模型,还一起吃了晚饭,直到夜幕降临,白韦德不得不敲门示意她探视时间已过,“我们该走了。”
白之音应了声好,“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高兴了大半天的白天听到她要走,放下模型,死拽着她不撒手,“姐姐,你要走吗,带我一起,我要跟你回家。”
他眼底的恐惧仿佛一把利刃直插白之音的心脏,她深吸口气,温柔抚摸他的头,“小天乖,姐姐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不好。”白天毅然否决,“我要跟你回家,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
“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白之音咬住下唇,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最后只能继续哄他,“天天听话,过几天,等姐姐忙完了,一定会……”
“不会,你骗我。”白天愤怒地把床上的画笔、模型一股脑扔在地上,反复指控,“你骗我,你是骗子……”
白之音看她情绪失控得拿拳头砸自己的头,慌忙想去阻止,怎知他虽然心智只有7岁,身体却是个20岁的大小伙,加上他现在正在暴怒状态,她的体力哪里抵得过他,一上去就被他挥了一拳,接着没等她抓住他的手,就被他一个猛力推开,身子往后一摔,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床边的椅子上,她听到嘭地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盏不算明亮的旧白炽灯,接着一侧头便看见了左上方挂着的盐水袋。她环视了下四周的环境,判断出来自己应该在医院,只是她怎么会进了医院?
轻轻动了动身子,她刚想翻个身,就听到耳畔响起一记遥远又模糊的男音,“你醒了?”
白之音慢慢地转眸,就看见了一张焦急紧张的脸,是白韦德。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和惊喜,还有藏不住的感情,让她没胆量再看下去,只好微微转开视线,艰难地启动喉咙,“我怎么了?”
白韦德把她的躲闪看在眼里,心中泛起难言的苦涩,不过还是尽实回答,“你撞到了头,晕了过去。”
经他提醒,白之音也记起来,失去意识前,她的确是撞了一下,是小天……小天?她猛地睁大眼睛,担忧地问,“小天怎么样了?”她记得他在发脾气,跟以前一样,拿东西砸自己的脑袋,她被送到医院,那他呢?有没有被吓到?是不是也受伤了?
似是明白她的担心,白韦德忙安抚道,“他没事,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他后来就睡着了。”
“镇静剂?他们怎么能给他用那个东西?”白之音皱着眉,“不行,她要去看他。”
她说着就挣扎要起来,可还没撑起身子,就一阵天旋地转,人又跌了回去,胸口一阵反胃,哇地一下,全吐在了来扶她的白韦德身上。
被吐了一身,白韦德却并不嫌脏,而是神色焦急地大声叫医生,并扶着她躺好。医生来得很快,一番检查后确定并无大碍,只嘱咐他,“病人撞到后脑勺,可能有脑震荡,最好不要乱动。”
“什么叫可能?”白韦德不满地皱起眉,“你们不能确诊吗?”
医生耸肩,“我们这里是社区医院,只能做x光片,她这个情况估计要做脑扫描才行。”
看白韦德眉头满脸忧色,医生忙说了几句宽心的话,“我刚刚检查过,病人意识很清醒,各方面反应也挺好,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你们今晚先在这里住一晚观察下情况,等明早她能移动了,再坐船回香港去做一个详尽检查。”
白韦德睨了眼脸色发白的白之音,再算算现在已经赶不上最后一班船,便只能拜托医生,“那晚上就麻烦你多照看点。”
“那是当然。”医生扫了眼他衣襟上的一片秽物,斟酌着问,“你要不要去洗一下?我让护士给你拿件病人服。”
白韦德看了看弄脏的前襟,视线又转到病床上,仿佛担心自己一走开她就会出状况。
医生只看他对白之音特别紧张,满脸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浓情,想当然就把他们定位为男女朋友,看他左右为难,一副舍不得离开的样子,便热心劝道,“放心,你女朋友睡着了,不会这么快醒来,而且这边有护士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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