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鬼头。
这样想着的他完全忽略了,自己才是全场最矮的这一事实。
一道阴影向他靠近,随即,江户川川柯南感受到了脑袋上被搭住的重量。
“哟,小侦探~”白银之王感受到幼童体型的他仰着脖子的吃力表现,体贴地蹲了下来,在柯南浑身的戒备之中,盯上了他腕间的手表。
被动进行起聊天的侦探满脸冷汗。
谁能想到,身为当年德国天才科学家的威兹曼在看到他的档案后,最感兴趣的不是其他,而是——他所使用的麻醉针,究竟是什么材质的?
几百根麻醉针扎在毛利小五郎的后颈并且没有进行拔除,为什么沉睡的名侦探的后颈没有大量针头残留,也没有出现大片的针孔呢?
难道现在的麻醉针技术已经发展到了针头可以溶解在人体之中了吗,还是射出的本身就不是实体针,而只是去势过□□猛的药剂呢?
听着银发青年以飞快的语速进行假设的柯南,不由露出了灵魂升华般的表情。
打扰了……我仿佛走错了片场呢。
满头冷汗的他,绞尽脑汁地揣摩着博士搞发明时的想法进行转述,最终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自己可能确实搞不懂这些科学家们的脑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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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干扰器已经随着飞艇的残骸一同坠落,在没有了顾虑的黄金氏族幻术师们遮掩之下,飞艇宛如被无形的手翻飞着灵巧搭建起的积木,在柯南的目瞪口呆之中再次成型了。
小学生谨慎地踩了踩自己脚下做工精细的绒毯——确认了这大约是七十年前,德国那边的手艺。
起码他们脚下踩着的地毯、他们所处的甲板,都与之前的幻境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万丈高楼平地起,也不过如此。
这再一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结结巴巴地问:“这艘飞艇……其实并没有坏吗?”
心情十分愉悦的威兹曼轻笑:“并不是哦,刚才我们经历的才是‘真实’。现在的非时院能够做的,也只是尽量构筑出尽可能类似实体的幻术罢了。”
而在场内,端坐在主位的黄金之王目露探寻。虽然一直在结界中镇守,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伴随着短暂的能力失效,事态正朝着他们之前预计的方向行进。
时间充裕的前提之下,他们原本准备的备选方案极多,然而威兹曼却选择了最出乎他预料的一种——
他无意识地抚着扶手上繁复的纹路,低沉疲惫的嗓音渐渐消融于宴会轻柔的古典乐之中。
“威兹曼……你终于……不再逃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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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情者的震惊神色中,一袭墨绿风衣的银发青年插着兜走下了飞艇——或者说是鸟背。
看着尚处于震惊没有回神的黄金之王,他一拍脑袋,可是轻佻的语调中却没有多少真诚的反省之意:“啊,忘了跟中尉说我准备待在地面上了。”
眨巴眨巴眼睛的安定跟在青年身后,决定自己还是不拆穿这位忘年交了。
在寻常人的眼中,已经盘桓在全世界七十余年、一直遵循着某种规律在天空中航行的空中幽灵hruraihi号,终于降落在了这座平平无奇的港口中。
现实是,hruraihi号的残骸已经被非时院的成员固定好,随时准备进行集中打捞。
不论怎样,属于白银之王的,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天空流浪之旅,就这样结束了。
时隔多年,阿道夫·k·威兹曼破天荒地走下飞艇时,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
相对于上船之前,他唯一还算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只剩下了多年前的挚友。
在舷梯之下,身着黑金色改良狩衣的非时院分列在道路两旁,向终于落地的白银之王齐齐躬身行礼。黄金兔子们的尽头,是早已先一步下船布置现场、等候众人的黄金之王。
老人惯常板正的古铜色面庞上,此时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淡淡笑意。
“willkonzuruck,freund(欢迎回来,我的朋友。)”
还没有适应这反差的银发青年感受着与他长久以来习惯的环境截然不同的视野,喃喃自语:“真是过分啊,中尉,明明是故意放任天国号被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