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和苏泠本就是两个柔弱女子,平日走商队若遇贼匪倒还有镖局的人护卫。
可如今应对的是辽军,而且还是耶律泓的精锐骑兵。苏家商队手无寸铁,常年雇佣的镖师肯定不是辽军的对手。
若耶律泓真的将苏家商队截住,她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希望耶律泓看在她对他还有用的份上,没下手杀她大姐和二姐。
是以,苏绾写了封信,这信是给耶律泓的。
她静坐在书房里,忧愁地盯着信封,但愿用不上这信才好。
苏娴苏泠运粮不顺,而苏绾这也同样危机重重。
燕山府的粮官们久久不见庄涿出现,已经猜到庄涿遇到了麻烦,而始作俑者非苏绾不作他想。
毕竟两日前,苏绾堂而皇之拿着庄涿的调粮令牌和文书哄骗了大家。
“陆夫人为何这么做?若不给个信服的理由,休怪我等不顾陆大人的情面。”
()从今日上午开始,府上陆陆续续来人,都是来质问苏绾的。
这会儿,堂中坐着的已经是第二波。
苏绾疲惫,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我已经给诸位大人解释过,我是受陆安荀所托,至于个中原因不便细说。若你们想知道,何不等陆安荀回来后问他?”
一人嗤笑道:“陆夫人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事事拿陆大人压我们,可堂堂燕山府粮官庄大人,难不成也是陆大人指使你将人关起来的?”
苏绾面无表情:“正是。”
“你胡说!”那人起身,厉声道:“分明是你另有阴谋!”
他对在座的其他粮官道:“我此前听说陆夫人曾被辽国人掳走,可不过半月又安然无恙回来了。然而回来没两天却将庄大人控制,还擅自开粮仓运粮。粮食说是运往平洲,可我等并没看见,谁知道是运去何地?”
苏绾岂会听不明白他话中之意?
当即沉了脸:“罗大人认为我是辽国奸细?”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陆夫人所作所为非常可疑。”
苏绾:“既如此,罗大人索性告发朝廷,将我押起来可好?”
“陆夫人,”罗大人冷笑:“你以为本官不敢?”
他说:“任他陆安荀官位多高本事多大,若女眷若通辽,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云苓气得脸色涨红,忍不住大骂:“你血口喷人!我家姑娘分明是在救你们,在救大宋的将士和百姓。”
“口出狂言!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这般叫嚣,难怪陆夫人胆子大。看来,此事我得好生向知府禀报了,陆夫人擅自将庄大人藏起来,其心可诛,是得好好查查。”
罗大人说完,转身欲走。其他人犹犹豫豫,叶大人起身劝:“陆夫人说给她二日,二日后粮运到平洲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你何须急?”
“你信?”罗大人说:“若二日后粮运到的不是平洲而是辽军军营,这罪责你敢担吗?”
“这”
罗大人推开他,甩袖出门。
待这些粮官走后,苏瑛进来:“小妹,不若你先躲一躲吧,万一这些人真的将你押走,陆安荀又不在,歹人趁机做点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整个燕山府中,耶律泓的内应恐怕不只庄涿一个,庄涿一人是不可能完成这么周密的计策,说不准这罗大人也是同党。
再有,这里头估计还掺杂太子的人。总之,现在燕山府的局势对于苏绾很不利。
虽然眼下还有叶大人劝着,可还能劝多久呢?
“不能躲。”苏绾摇头:“躲了,燕山府就乱了,泼在我身上的罪名也洗不清了。”
“可是”
“无碍。”苏绾说:“我就在这等着,我等陆安荀回来。待他回来,他自有办法收拾这些人。”
说回平洲地界雁门山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