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苏绾收拾妥当,吩咐丫鬟端来了盆热水,还送来一套干净的衣裳。
陆安荀坐在软榻上,任她查看。
确实如他所说,伤口裂开了,但不是一点,裂得还挺多。比起新伤口,裂开的伤口更让人疼。
难怪他适才一直不肯用力。
“你”苏绾想骂他不爱惜自己,却又心疼不忍,最后还是闭嘴。
“这伤口怎么裂开的?”她问。
“走山道时,下雪路滑,有个官员不小心滑下陡崖”
他未说完,但苏绾听明白了,他为了救那官员所以把自己的伤口弄裂开了。
“适才那大氅就是那人的谢礼?”
“嗯。”
“要那玩意做什么?”苏绾气:“你是缺大氅的人吗?自己有伤还逞能救人。”
陆安荀笑。
“笑什么?再笑我挖你眼睛。”
“我原本不要,但你素来怕冷,且抚州湿冷刺骨,所以就收下了。”
苏绾动作缓缓停下,尽管气,可陆安荀这个混蛋有本事让你气不起来。
“以后别这样了,我又不缺大氅。”
“可你也没带来啊。”
“没带来我在抚州买就是。”
“买不到这么好的,我想送你。”
好吧!
苏绾不争气地,又被他甜了一下。
所幸伤口只是裂开出了点血,并无大碍,苏绾给他上药后,密密实实地包扎起来。
“别走了,”她说:“抚州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你在家歇几天,等伤好了再走。”
“嗯。”陆安荀老老实实应声。
室内温馨,陆安荀拿着本书漫不经心翻看,苏绾在一旁帮他收拾东西。
过了会,陆安荀问:“听说你今天去周家赴宴了?”
苏绾停下:“你也知道周家?”
“知道,”陆安荀点头:“周纺,抚州第一富商。”
闻言,苏绾
也不忙了(),在他跟前坐下来:我总觉得这周家奇怪得很。
哪奇怪?
哪哪都奇怪。苏绾说:周夫人奇怪▋[((),抚州官夫人们奇怪,还有”
她道:“我今日路过周家花园时,见到许多身穿白衣的摩尼教徒吃酒谈天,有个人突然朝我看来,那人眼神很是吓人。”
陆安荀问:“可看清是何模样?”
苏绾摇头:“看不清,我被吓到就赶紧走了。”
她问:“其实你是不是猜到了?”
“以后不必去周家。”陆安荀道:“其他官夫人也不必应酬。”
“为何?”
“抚州之事复杂,官绅关系紧密。其实说起来,这周纺并非抚州本地人,甚至也是近两年才崛起发家。”
“我调查过此人,商户出身,曾去过津阳县做买卖,以经营铜矿为主。周家崛起后,周纺开始到处救济百姓挣名声,短短两年在抚州善人名声大噪,很受百姓们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