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絮到底是哪里不好,您这么不喜欢小絮。”兰絮幽咽起来,怨念的抽泣,语调带了哭腔。
她抽泣时,身子也一抖一抖的。软软的,动来动去,就像是有人用羽毛不断扫过临亭怀中每一处。
他眉间的无奈越深,却染上一抹纠结挣扎,身体更是紧到极致。不觉间,自喉中溢出一声沉闷的喘息。
“兰絮仙子,你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鹿活草。”
“是,小絮明白的。可只要您痊愈了,您会保护小絮的对不对?”兰絮抽泣着问。
临亭道“你委实不必委屈自己……你有你的路,若将自己搭在本君这里,往后又该如何?”
“往后又该如何?”兰絮怔怔喃喃,她忽然就眼睛红了,冲着临亭半哭半嚷道,“您怎能……怎能说这样的话?小絮都已经是您的人了,您还要将小絮推给谁?”
兰絮幽咽着哽住,伤心道“是小絮不好,不得您的喜欢,所以您不愿要我,把我丢掉了……”
临亭一时无言。他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面对这种局面,怀里缠着一个磨人的女人,又哭又闹。
他从步入修行起,便走得清心寡欲、幽僻离群的路。他师父端逢神君与他一样,他们与女人打交道,仅限于推演命数之类。
可怀里的女人,比他更像蛇,一面把他缠得心猿意马,一面啜泣着控诉他始乱终弃。
教他无法推开。
临亭无声叹了口气,眉间染着无奈,那种纠结与挣扎更深。
他闭上眼,平心静气,听着怀里楚楚可怜的啜泣声。
须臾,他睁开眼,目光虚虚落在兰絮脸上。
看不见的,却比看得见的,更能左右人啊。
抬起手,抚上兰絮的头发。她没梳发髻,一头青丝尽数披着,触感冰凉丝滑。
他的手往下,落在她肩头。没想到刚碰到她的衣领,那衣衫就滑了下去,露出细腻光嫩的香肩。
她竟已做到这个份上……
罢了。
他叹一声,终究是反抱住兰絮,低头,将亲吻落在朱唇上。
一双柔软的不像话的手臂,趁势勾住他,勾缠得更紧。他轻轻扫袖,合上幔帐,将兰絮压倒下去。
月色惑人,那是最磨人的滋味。看不见,却摸得见、听得着。
仿佛怀里有着一团温热的、软软的东西,总是要小心再小心的对待,万一一不小心,她就要化掉了似的。
风月最为秾丽的时候,兰絮偏过头,看见自己的发丝散在浅水色的衾被上。还有她的素粉色裙子,也落在一旁,一半搭在榻上,另一半滑到地面。
她今晚没有梳头,没有那些繁杂的、需要一一摘取饰物的发髻。她这件素粉色裙子也很好穿,最简单的样式,一点不繁杂。不但好穿,还好脱。轻轻一挑衣领,裙子就滑下去了,而里面什么都没穿。
都是为了能让这个目盲的男人,好对她施为。
可心里依旧是紧张的。纵然两人之间,已有过神识合和,她已算是他的女人了,可到底不曾像今日这般亲密过。
短暂的痛楚过去后,兰絮放松下神色,昏昏沉沉的想着,还好临亭神君看不见她,不然她还不知要羞到什么程度去。
她转回头,看向临亭,然后抬起上身,在他下颌上亲了下。
落回身子,兰絮偏过头去。一缕黑发从鬓边蜿蜒向下,搭在雪嫩脖子上,将脖颈的曲线修饰得诱惑极了。
纵然临亭看不见这幅画面,但感知到的,仍是令他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眼
妖精。
月色散去时,兰絮闭上眼,窝在临亭怀里睡着了。
天衍宫的水安息香味,清幽助眠。疲累之时,闻着这味道,兰絮很快就失去知觉。
再醒来时,已是快四更天。
兰絮迷迷糊糊的看着周遭白茫茫的水汽,临亭的面容在水汽氤氲下,仿佛没那么苍白了。他脸上沾着些水汽,近距离看着,能看到他皮肤细致的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