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段年少岁月,他说话是这么撩人,冷沉沙哑得不管说起什么,只要跟黎尔相关,都像是在说缱绻情话。
从十六岁开始,他为她做尽所有事,可是等到结婚后,他都不屑于一一跟她提及,将它们只浓缩成一封泛黄的十字情书呈现给她。
然而,他曾经暗恋着她,喜欢她到了痴狂的地步,又怎么可能是那封仅仅用十个中文字就已经足够纸短情长的情书能概括出的岁月。
在那些错失的时光里,温知宴轻狂行事,懒拽成长,没有人能左右他的人生,除了黎尔。
“猜出来了吗?这些话是谁说的。”高锦越体贴的又把那四段话又放了一遍。
继温知宴的十字情书之后,黎尔再次收到温知宴的语音情书。
黎尔听得十分动容,手上搅拌咖啡的动作停了。
她坐在靠近维港的这家高奢钟表店里,双眼朝明净的窗外看去。
今日港岛秋雨迷蒙,黄昏来临,海天交接的阴霾,然而这些场景在她眼里却一点都不显得凋败。
录音里的人说别人幼稚,其实他才最幼稚。
那个时候,黎尔连他姓谁名谁,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他就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妞」。
还夸下海口,说黎尔想要的东西,只有他能给。
数不清的时间逝去之后,黎尔才知道,从年少就开始暗自恋慕她的温知宴真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最
()幼稚,最猖狂,又最深情的人。
”那个时候他带了他的兄弟,在璃城的一家韩式酒馆约我打架,我一个人去赴约,知道打不赢他们,我当时身上揣了打开的录音笔,想着稍后要拿证据找他麻烦。”高锦越喃喃解释为何他会有温知宴说话的录音,彼时的他就很有自我保护意识。没办法,谁让自己是这种出身。
“不过他们没欺负我,只让温知宴跟我打。”
那个晚上想着要录下来拿来自保的证据,后来高锦越却没有拿出来,因为那场打架让他深刻的明白,他只是真的打不赢温知宴而已。
温知宴没有欺负他。
他打输了,温知宴还跟他道歉,让赵承柏花钱,送他去住最好的医院。
温知宴不愧是出身京圈显赫高门的公子哥,让高锦越领悟到了一个人的为人处世可以优秀到让被他狠揍的高锦越根本恨不了他,只能对他自惭形秽的服气。
那之后,高锦越被接回港城,即使心里一直念念不忘那个如森林小鹿般灵动,又如山间花树般娇媚的少女,从大学到进社会,他也一路难耐寂寞,交往过数个条件甚好的女友。
可是据他所知,温知宴一路单身,不仅单身,还为了有资本迎娶黎尔,从大学时就不顾家里反对,不顾艰难,白手起家为黎尔开公司。
“他真的好幼稚,居然会为了这种小事打你……”当着外人,得知曾经温知宴为黎尔这么疯狂过,黎尔只能如此评价自己的丈夫。
在《d大调卡农》的钢琴声里,黎尔瞬间明白了什么是温知宴的暗恋。
对温知宴这样的男人来说,暗恋是一场不计代价的上瘾豪赌。
他丧失所有理智,不惜任何代价的去喜欢一个出身完全跟他不同的人,像精卫填海,又似夸父追日,不厌其烦的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努力创造让他们能心无旁骛在一起的条件,为她做无数幼稚又痴狂的事。
直到她跟他举办完婚礼,一起来港岛度蜜月,她都还没将他曾经为她做下的狂热情事挖掘殆尽。
“当时的我们其实都很幼稚。”高锦越自嘲的笑。
“为什么要想到给我听录音?如此颇费周折。”黎尔问。
“因为昨天见到你们,就想起了这个事,回去书房翻了翻以前去内地上学的东西,找到了,听了之后,就忍不住截取了其中这几段温知宴说的话。”高锦越讪讪的说,“越听越觉得我不过就是个温知宴的手下败将。”
那时的高锦越也暗恋黎尔,却只是一场crh,因为生理需要而产生,如同一次感冒发高烧,再灼烈滚烫,始终会降温逝去。
他拿喜欢黎尔当成是去璃城借读的无聊日子的宣泄口。
他是带着目的去喜欢黎尔。
等他回到港城,他又再为自己找其它宣泄口。
可是把他按在地上使劲打的温知宴,用自己的一生去喜欢黎尔,守着黎尔过日子,是他来这个世界的意义。
高锦越把那四句语音转发给黎尔,自
叹不如的承认:“这个世上,的确只有温知宴才能给黎尔黎尔想要的东西。”
不久,店员把温知宴已经被调试好了的腕表带来,交给黎尔,问黎尔要去哪里,他们可以安排专车送黎尔。
她拿这么昂贵的定制表来修,不用她自我介绍,店员也知道她的尊贵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