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我吗?”身后传来熟悉声音,惊的陆文英趔趄倒地,他翻身看着眼前身量修长的男子,对方背着光,陆文英看不清对方神情,只有那双眼睛无波无澜,在这静谧的夜色里,平静的让他发怵。
“你……”陆文英喉口发涩,眼睛不受控制的朝厨门望去,那里能看到书房的余角。
一声低笑打破厨房怪异的气氛,杜长兰将人拽起来,又变成平时放浪模样:“你胆子怎么这么小,随便吓吓就怕了。”
陆文英也跟着扯扯嘴角,却笑不出来,他心中有鬼自然会怕。
他默了默,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杜长兰,仿佛要透过这荒唐表象,探出杜长兰的内里。
他从来都没看透过杜长兰,未知总是叫人畏惧。
“为什么?”陆文英心中千言万语只化成三个字。
为什么杜长兰进步神速,为什么杜长兰讲学时,含有主观。为什么……要引诱他来。
厨下的四盏灯明显是为他备的。
杜长兰“唔”了一声,负手在后,来回踱步:“陆兄,你听过一句话吗?”
陆文英:“什么?”
杜长兰唇角扬起一抹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道:“阿遥确实才学不如你,却也是年岁十七的男子,你当我说什么,他们便听?”
他尾音轻扬,像一根羽毛挠在心头,橙黄色的灯火下,那张白净的面庞明俊秀美,长衫飘飘,好一位文雅君子。
陆文英慌张别开眼,恐自己被惑了去。他明了杜长兰的意思,与其说杜长兰在传达观点,不如说在互相挑选。
观念不合,早早分道扬镳才是。
陆文英想的远了,又闻那道声音:“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陆文英瞳孔一颤,再也待不住,匆匆离去。
杜长兰饮了一口清水,看着那道仓惶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后,摇了摇头。
这心理素质也忒差了点。
交个朋友的事让陆文英搞的一惊一乍。
杜长兰以为陆文英会离开院子,没想到次日陆文英若无其事的上学念书,只是看向他时,下意识回避。
杜长兰由着陆文英去。
他们一行人扎堆上学,扎堆散学,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付令沂看着乙室一群人离开,面露不解:“他们怎么回事?”
甲室同窗道:“听说是乙室的学生为了升班,都住在崔遥院里,昼夜念书。”
“看来乙室这次下了决心。”有人感叹。
付令沂嗤笑一声:“下决心又怎样,若任何事情表个决心就能做到,哪还有那般多憾事。依我看,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陈芨心头闪过一丝不安,离开学堂后他抄小路折返,叫住付令沂。
“付兄…付兄留步。”
二人去到避人处,陈芨低声道:“付兄,乙室如今气势不弱,私以为早做打算才好。”
付令沂问:“你什么意思?”
陈芨轻声道:“读书人声誉大过天,若届时乙室真走了运,升上甲室,众目睽睽之下,付兄道歉岂不是做了他人踏脚石。”
付令沂愠怒:“绝无可能!”
陈芨叹道:“付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翻年你我就要下场科考了。若此事传至县太爷耳里,纵付兄满身才华也恐受连累。”
陈芨话音落下,付令沂感觉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他眼中渐渐覆上一层戾气。n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