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床数日,周繁辉的脂肪与肌肉极速流失,双颊病态地瘦削,咧嘴呲牙,像骷髅上蒙了一层薄薄黄皮,可怖又可恨。
周繁辉过度兴奋,上气不接下气,陡然抽搐。老闫被迫中止讯问,呼来医生处理。
陈佳玉是否参与贩毒,不能听凭周繁辉一面之词,还需结合其他嫌犯的供词,最重?要的是钟嘉聿有无包庇的倾向。
钟嘉聿还是食言了,没能亲手埋葬千里,许德龙代劳时,他被禁锢在icu。外头?陆续来了几波慰问的领导,等转入普通病房老闫可以到床边探视,身后也多跟了一条“小尾巴”。询问现场得有两个警察。
“这就开始了……”他叹了一口?气。
早在icu时,许德龙进来探视顺便?透口?风,周繁辉审过一轮,咬出他和?陈佳玉的秘密关?系,让他自个儿当心。
他果然听到相似的问题。
“不是,”也许跟陈佳玉多日未见,少了肌肤相亲的紧密感,钟嘉聿说谎并?不困难,“偷毒贩的情人,我不要命还要脸。”
老闫神色难测,不知嘲讽他的答案,感慨他的隐瞒功力,还是懊悔在他提出要换一个地方和?单位时毫无察觉,钟嘉聿早早就为两人的未来铺路。现在闹出这一出微妙的绯闻,就算钟嘉聿和?陈佳玉过去清清白白,以后只要他们在一起?,在本地熟人圈里会饱受非议。换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对他们比较好。
钟嘉聿一口?否认,除了周繁辉的供词找不到其他证据,连周乔莎咬出陈佳玉是“含毒雪茄提供者?”,仅是一场滑稽的大乌龙。谁能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毒贩父亲把毒品“卖给”了女儿。
诸多供词表明,陈佳玉仅是周繁辉豢养的金丝雀。
随同的警察显然松了一口?气,“我就说聿哥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周繁辉身边的女人就算不吸毒,保不准一身毒。”
若上肢还能自如活动,钟嘉聿的双手早已成拳。他面色本就不佳,此时更加惨白,令人担忧。声音虚弱而冰冷,拒斥意味强烈,“问完了?”
钟嘉聿的病容掩盖掉沸腾的情绪,随同警察并?没发?现异常,只当他体?力不支。
老闫不着痕迹体?贴他,“今天差不多了,有需要我们再来。你好好休息。”
“我想见许咚。”钟嘉聿很难说不是得寸进尺。
“许咚很忙,我代表他来问候你,他的关?心就是我的叮嘱。”
老闫习惯性想拍拍他肩头?,突然发?现拍哪边都不合适,左肩太远,右肩受伤,给他一个深奥眼神,没有应允。
钟嘉聿还想问一个手机用,只能作罢,直到十天后,“异常忙碌”的许德龙才来探病。
“走?不开,你知道的。”
许德龙苦恼道,他们师姐弟铁三角——厉小棉、钟嘉聿和?他——是命运共同体?,一个遭怀疑,另外两个在所难免。厉小棉一口?咬定对陈佳玉和?钟嘉聿的关?系不知情,实?际上除了那?张照片知之甚少,谁会相信露水情缘的持久性。许德龙只负责“送快递”,更加有理由?一问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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