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宁听完连忙从怀里拿出来了面巾给自己系上,自从冀州一事后,她和江淮身上随时都带着面巾,以备不时之需,当她带好抬头时,江淮也系好了。
顾永宁微微颔首示意江淮继续走,他们一路步行,走在主城街道上,顾永宁四处看了看,发现就连一城之中最繁华的的主城道上都不曾有官府设置的施粥棚和发衣处,可想而知其他地方也不会有了,她手慢慢攥紧又放开,此时不能冲动,要稳住心绪。
他们越走越快,似乎是怕自己越看这番景象越忍不住,城门处也未曾有官兵值守,他们轻松的就出了城,刚出城就看见远方林子开始升起黑乎乎的浓烟,顾永宁看见此景不由地皱了皱眉,在林中燃火怕是要引起连绵不绝的火势,幽州之树本就有防洪之用,这般动作只怕是让幽州灾情更严重。
她和江淮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讲话,二人默契地抬脚向燃烟处走去。
二人刚到林中,就听到几人的声音传来。
“烧快点,烧完这批就了事了。”
“这个还没断气呢?”
“管他呢,一起扔进去烧了,要是让上面人知道我们没烧干净,你我都得掉层皮。”
“咳——咳——咳”
“妈的,晦气死了,你可别染给老子了。”
“别说了,赶紧扔进去吧,你还嫌不够晦气的。”
‘砰’的一声,应该是人被丢进去了,说话的二人像是真的怕被染上,刚刚将人扔进去就转头走了,全然不管身后的火还未燃尽。
带二人消失在视野中,顾永宁和江淮连忙冲向燃烧的火堆,顾永宁朝着江淮大声喊道:“用土,用土盖火救人。”
浓烟不断升起,熊熊烈火似是要烧起来了,顾永宁脱下外衣,从旁边挖出许多泥土放在衣服上,抱着往燃火处跑,将泥土尽数倒在火上,短暂的浇灭了火势,不知道江淮从何处找到了铁锹,疯狂往火中盖土,终于,火势渐渐变小,顾永宁见状抓准时间将刚刚被丢进去的人用力拉了出来,她刚想继续从火力救人,江淮就扔下铁锹拉住了她,顾永宁转头看向他,江淮摇了摇头,苦涩开口道:“没用了,剩下的人已经没了生机,救不回来了。”
顾永宁听见江淮的话,顿时卸了力,失神的望着江淮,指了指刚刚全力就出来的人,无力地说道:“她呢?可还能救?”
江淮见顾永宁冷静下来了,松开拉着她的手,蹲下身探了探刚才的女子是否还有鼻息,还好,救得及时,虽然烧伤了不少地方,但总归是捡回来一条命,江淮从怀里掏出瓷瓶倒出一颗药喂给了昏迷的女子。
江淮站起身对着顾永宁说道:“我用药吊着她的命,但是烧伤太严重了,得赶紧找个地方给她处理伤势。”
顾永宁拿起刚刚装土的外衫穿上,点点头“刚刚来时,我注意到了此处附近便有村庄,那便去那。”
她将手中的佩剑递给江淮,准备蹲下准备背起女子,江淮出声道:“我来吧。”
顾永宁没有搭理他,将人拉上背就这样背了起来,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了,江淮知道无法动摇顾永宁,只能拿着她的佩剑跟在身后,伸手护着她们俩。
刚走出的林子就遇上了一个真在痛哭的老太太,她抬头正好看见顾永宁背着人从林子中出来,本还想躲开,看清了背上之人依稀认得出的脸庞,连忙从地上起身跑向顾永宁,顾永宁微微一侧身躲开了,江淮连忙上前扶着老太太问道:“您认识这位姑娘?”
老太太哭红了眼眶,哭着说道:“这是我孙女,本来只是有点感冒,并非染上了瘟疫,却被官兵强行带走说要烧了她,我孙女真的没染病,官兵拦着我救不了她,只能在此等官兵走后瞧瞧给孙女收尸,不想让她做个孤魂野鬼。”说着老太太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若不是有江淮扶着怕是已经倒地了。
江淮扶着老太太,安抚说道:“您孙女还没死,还有救,您能带我们回您家吗?您孙女此刻还有命,再晚点只怕无力回天了。”
老太太一听自己孙女还有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站起身带着顾永宁和江淮快速往村庄走去,路上江淮担心顾永宁背上的姑娘没气儿,一路上反复探她的鼻息。
村庄离得不远,很快他们就到了,他们一踏进村庄就被人打量,村庄除了来拉人的官兵再没有人外来人了,这番情况下突然出现两个外来人,村民都警惕地打量这他们,生怕这又是官府派来拉人的,每家每户都关紧了门窗,只透过缝隙悄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