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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缘鬼衙门(第2页)

李竹君起身道:“哪里,招待不周。”

易老夫人扶着孙媪手臂相送,想申夫人恨不得活活咬死乳母的神色,犹豫片刻道:“还好武公子无碍,活蹦乱跳甚是讨人喜欢,申校尉申夫人平日里作善降祥,那福报便在武公子这里了。”

申夫人身形一迟,目光从易老夫人到丈夫怀中娇憨可爱的儿子,要杀人似的眼神终是缓了缓,再次深深揖拜:“老夫人所言甚是,妾,记下了。”

李竹君喊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从,捆了乳母,又抬着翠心,一行人绕过宴席,从后门乘车而去。

易生目送申夫人背影,好奇问道:“申夫人看起来颇为厉害,不知会怎么处置那个乳母?”

易老夫人不答反道:“这申校尉在战场上有‘飞虎’之称,他夫人也有个相称称呼。”

“母老虎啊?”

易老夫人轻笑着点头:“别看申校尉战场上一打十,回家可是不敢逆夫人意,所以同袍才戏称她是母老虎。但众人不知,她这称呼早于申校尉。她母家新垣氏在魏郡是游侠出身,强势骄横,手段凌厉,从不含糊。先帝都曾忌惮新垣氏威望,招安后许了个郡都尉的职位,并封新垣氏家主为县侯,由子孙承袭。如今这魏郡征兵、过更、践更①,都得经新垣氏的手,否则,哪怕是交了钱也是白搭!如今申校尉又得关内侯举荐,势头正盛,有如斯荣宠在身,便是私下杀奴,官府也不会深究。”

易生还未能理解这个时代名公巨卿的特权是遮天蔽日般,只听到杀奴心中震动:“那,那她要杀那乳母吗?乳母虽是奴仆,但武公子性命无虞,她罪不至死吧?或打或逐或送官府,总不会真的取人性命吧?”

易老夫人淡笑两声:“命如草芥,生若蜉蝣。无罪都可死,何况乳母也确实有罪。”

她望了眼残存一丝微光的夜空,长长呼出一口气:“哎……我反正劝过她了,听不听得进也是得看她个人造化,毕竟差点丧子的是她,不是咱。咱可没有权利替她宽宥。”

说罢,易老夫人拄着寿拐踏上檐廊,喃喃道:“设身处地,若差点没命的是你,我老婆子恐也说不了这风凉话。”

李竹君紧跟其上,恍然觉得身边空了,回头方见易生愣在原地,便伸手去挽她手臂,却被下意识躲开。

易生紧走两步跟上易老夫人:“若她真杀了乳母,那我岂不是推手之一?她造的杀孽,不也有我一份了……”易生撇嘴,并未瞧见李竹君目色如长廊下飞鹤吊灯,在风中暗了一暗。

“你不了解做母亲的心。任凭她如何杀伐果决,若牵扯到孩子,她会忍的。”李竹君道。

*

易老夫人的枕山院与易生的靖安居相邻,岔路口处正遇玄芝出来寻人:“老夫人,女君,姑娘,婢子正要去寻姑娘,今晚的汤药姑娘还没有喝呢!”

“又喝?”易生听到“汤药”二字,胃里就反上来苦味。

李竹君道:“易生今晚没有吃东西,不好空腹饮药。玄芝,你让卷柏去厨房端点黄芪山药粥来。”

玄芝应下,易生苦了脸:“能不能不喝了……一天三碗苦汤子,还有味道奇奇怪怪的各种药膳,母亲,你闻闻,我都被腌入味了,我现在出的汗都带药效!”

李竹君笑道:“这孩子,这些年你药不离口,现在倒不习惯了?”

易生怔了怔,没敢多说。也是,她都腌了十一年,现在才说不惯有点说不过去。

倒是易老夫人,听了这话竟眉开眼笑起来:“也是有的,这人是否安康,也体现在胃口上。易生日渐好转,舌头自然也跟着挑起来。玄芝!”

她叫住尚未走远的玄芝:“一元庄的阿桃前两日送来个蜂巢,你切一块一道端来。”

说罢,又去拉易生的手:“乖孙,今日你也乏了,先去吃药,身体要紧。吃完了舒舒服服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还有些事要与你阿母嘱咐两句。”

易生巴不得赶紧走,忙抽回手敷衍着行了礼,独自往靖安居去。

见易生走远,易老夫人才缓缓收起笑容,招呼李竹君接替孙媪扶着自己,又向身后唤道:“蝉衣。”

蝉衣闻声移步易老夫人身后,微微探出上半身,应道:“婢子在。”

“今日救下翠心的是什么人?”

李竹君这才记起那未及问完的事情。

“回老夫人,此人是席上替姑娘挡剑的那位官员,婢子不太认得,只瞧见他腰间露出一块腰牌,有个‘绣’字。”

易老夫人猛然一顿,回首望向蝉衣,蝉衣不解,也只默然垂目。

“君姑,”李竹君道,“此人我认得,是绣衣署一个直使,姜珩,人称怀瑾公子,他父亲是廷尉姜宗禹,与咱家没什么瓜葛,这次宴席,姜廷尉也并未到场,只派人送了些绸缎与香料。”

易老夫人叹气,手中寿拐点地两下,才颤颤巍巍继续走:“姜廷尉为人圆滑,谁也不走近谁也不疏远,我担心的不是他,是绣衣署。你们不在西京这些年,绣衣署威望水涨船高,都说御史有二台,中兰台和绣衣台②,他们官秩虽低权力却大,由陛下直使监察百官。”

廊桥已到尽头,眼见着枕山院就在前面不远处,但这中间的羊肠小径却拢在夜色中,隐约瞧见的太湖石和黄杨也都是惊心骇目的青黑色。易老夫人顿住脚步:“那是个出酷吏的鬼衙门。凡是被他们盯上,无事也要被扒三层皮。”

李竹君脸色一变,慌忙问道:“君姑,这可如何是好?咱家从来都安分守己,回京不过月余,哪里就惹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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