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奴?杀了就是,何须来报?”杨心悠觉得她只是去了趟建州,离家不过几日,怎么家里这些仆从行事就乱了章法,区区一个逃奴也当作正事来报。
“可是。。。可是他手握承天夫人的令牌,指名要见什么燕什么鹤的?”那家仆见四小姐动怒,冷汗涔涔。
“燕鹤公子?”杨心悠看着燕八娘,目光深邃如渊,“带他去跃马堂等我!”
家仆逃也似的领命去了。
“那就请燕鹤公子随我去看看吧!承天夫人要见之人,我岂敢怠慢?”杨心悠这话里透着杀意。
打从进了奚州,燕八娘好像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向前走,每走一步,都与她预想的情景差之千里,但眼下的情景,她多说无益,还得见了季奴才知端底。
“木先生与闲云公子现在就启程去奚州大营吧,该找谁、该做什么?不必我啰嗦,对么,木先生?”
“四小姐放心,在下心中有数。”木逸向杨心悠施了一礼,但目光始终放在燕八娘身上,显然也在疑惑她与承天夫人的关系。
李讷言一改方才的戏谑之色,看向八娘,眼眸深沉,八娘一笑,用唇语说了“放心”二字,便随杨心悠去了。
“凡事切莫冲动!”虞殊炘对着两人的背影叮嘱。
“虞叔叔莫要挂心,四小姐有分寸。”木逸所说不过是宽慰之辞,虞殊炘点了点头,
复又对李讷言和木逸说道:“杨家的家务事,有劳闲云公子了,逸儿,此行虽无甚凶险,但也不可令闲云公子有闪失。”
木逸恭敬的答了一个是,李讷言也向虞殊炘施了一礼,两人并肩离去。
跃马堂内,燕八娘和杨心悠望着蜷缩在地,浑身颤抖的季奴,不明所以。
“你们做了什么?”
“回……回四小姐的话,他来时便是如此,我们不曾做过什么……”
回话的家仆察觉到四小姐今天似乎心情很差,回话时小心翼翼。
“他被人封住了天柱穴,你家的仆从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燕八娘替季奴解了封住的穴道,季奴止住颤抖,昏死过去。
杨心悠没有理会燕八娘的话,但也没再为难那个家仆。
她扳开季奴的手指,拿出那块令牌,暗叹了一句,这小子力气真大。
仔细端详那块令牌,其上刻有一只腾空跃起的鹿,没有角,鹿身上有一朵田旋花,确实是承天夫人的令牌没错。
“把他弄醒!”杨心悠盛气凌人。
“我只会解穴,不会叫魂。”燕八娘正眼也不看杨心悠,只是低头查看季奴身上是否还有其它伤,确认无事后,她朝方才那个家仆客气道:
“劳烦小哥带他去客房,他大概还要昏睡三日,这期间只需每日喂他些清水就好。”
家仆不敢答话,只偷眼看向杨心悠,见她点头,才敢唤另一个家仆一起抬着季奴出去。
“走吧!”
“去哪儿?”
“杨四小姐不是要去述律刺史府上?如今你手握承天夫人的令牌,岂不刚好省了一番功夫?”
“我怎知不是你勾结了承天夫人,设了个局,引我进去?”
“杨四小姐若怕,大可以躲在家里等我回来!”
说罢,燕八娘劈手夺过杨心悠手中的令牌,转身就走。
动作干净利落,杨心悠自谓奚州数一数二的高手,但面对燕八娘的招式,竟毫无抵御之力。
在建州,她只当燕八娘欺她刚刚鏖战过,自己才落了下风,但今日看来,燕八娘功夫确实在自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