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下,少年就清楚了,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但骄傲如他,哪肯示弱,仍旧坚持出招,八娘都只是闪躲,并不接招。
少年见状更觉面上无光,于是下了死手,招招奔着八娘命门而去。
八娘冷笑了一声,抬手向少年的脖颈抓去,那少年轻呼一声,单臂护住胸口,另一只手则迎向八娘。
眼看两人的手掌就要对上,八娘忽而一闪身,绕到了少年身后,少年的腰带不知在何时已经被八娘拿在手中。
两个弹指的功夫,八娘就用腰带绞住了少年的颈子,用力一拉,少年呼吸一滞,已经没有还手之力。
八娘抬脚就将少年踹翻在地,然后手上一番动作,将腰带自少年的颈子向后缠绕,把少年的双手反捆上,导致少年的双手只要一用力,颈上的腰带就会紧一分,勒的他喘不上气。
无奈他只能保持着仰头身体向后倾的奇怪姿势。
八娘呵呵笑着:“我瞧你是个不愿折腰的豪杰,这个姿势你做来果然赏心悦目的很,有趣!”
少年涨红了脸,额头沁出汗来,但嘴上仍不服输:“偷袭算什么本事?呸!”
一旁的小少年急的跳脚,口不择言道:“你。。。你可知我们是谁?在朔漠路,谁给你胆子敢这样戏弄我阿兄,等下虞叔叔来了,叫你死的难看!”
八娘一挑眉:“管你是谁,别说朔漠路,就是整个大渝,也只有我一个人能欺负他!”说着一指李讷言。
李讷言一脸严肃,重重点头:“没错,只有她能欺负我!”。
正僵持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是一队家丁模样的人。
为首的人一袭皂色长袍,约莫四十左右岁,因为跑的急,脸上的肥肉一颠一颠的,这人四肢细长,肚子肥大,跑起来四肢仿佛要扭成一团,十分滑稽。
那小少年脱口喊道:“虞叔叔快救救阿兄,这两个人要杀了阿兄啦!”
那中年人喘吁吁站定,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不住擦拭着额头的汗珠,随后对着八娘和李讷言长揖一恭,道:“请两位公子高抬贵手,想是我家少主无意冲撞了两位,我替少主给两位赔罪了。”
李讷言本以为他们一口一个的虞叔叔,会是个高大威猛的大人物,哪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窝囊的胖子,一时语塞,愣住了。
八娘并不想惹麻烦,只不过刚才这个少年对李讷言出口不逊,她下意识的就出了手,如今已经给足了少年苦头,即便没有人来解围,她也不准备再继续逗弄了。
于是便退回李讷言身边,朝那胖子一拱手,“得罪了,出门在外,还应谦虚谨慎些,山外青山楼外楼的道理,如果家中没人教导,自会有人代劳!”
这话是冲少年说的,但那中年人憨笑着接口道:“正是正是,公子金玉良言,在下受教了。”
八娘也不理会,拉了李讷言抬腿就走,李讷言是个翩翩贵公子,笃信博学于文,约之于礼,虽被八娘拉扯着,仍冲破阻碍,朝那胖子回了一礼。
走远一些后,李讷言笑嘻嘻自言自语:“今日这热闹没白凑,我家八娘许久没有这般维护我了,说来还要谢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八娘翻了个白眼,“我是怕殿下逞英雄,被那个姑娘压上山,做了压寨夫君,等回了京,没法跟陛下交代。”
什么?姑娘?李讷言愕然。
“那人每次见对手向她上身出手,都是下意识的护住胸口,不是个姑娘,难道是个娘娘腔?”八娘不耐烦的解释。
“八娘果然目光如炬、见微知著、耳聪目明、明察秋毫!”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讷言一番吹捧,八娘十分受用。
笑闹间,李讷言又回头看了一眼迎风招展的杨家马场旗帜,抿嘴思考了半晌,八娘的心思都用在寻马上,并未在意李讷言突如其来的沉默。
两人买好马,又在建州歇息了半日,第二日就重新上路,向奚州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