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老爷是拿林默做赌,赌赢了,林默便可以走到明处,继续为林家乃至朝堂卖命。”
“赌败了,便借着皇帝的刀将林默这个畸形的枝杈从林家这棵百年大树上砍下去。”
“可是,君王之心,他们又知道多少?要知道,雷霆雨露,俱是天子之恩。”
姜宴清撑起雨伞,大步进入雨幕。
沈缨再次醒来,已经是几日之后了。
彼时,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府衙的后衙。
云姑正在门口摘豆角,嘴里哼唱着一只小曲。
她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年幼时候,母亲也爱靠在门边做针线,摘菜叶子,嘴里哼着乡间小调。
她翻身坐起,声音惊动了云姑。
“阿缨,你醒了,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沈缨缓缓的摇了摇头,接过云姑倒的蜂蜜水喝了一口。
“大人呢?”
“京中来人了,林道舒的案子惊动了天子,特意派了大理寺、刑部还有身边总管来调查此事。”
“如今咱们这位林三老爷是堂堂中书令,手中权势大,家中子弟个个都有出息。他可是京中红人啊,这次来的人中必然有他的人。”
“他们可是生怕咱家大人查出什么事情来毁了林家的名声。”
“咱家大人早就看透这些人的诡计多端,想来永昌耍威风,也不瞧瞧自己够不够分量。”
云姑是姜宴清的亲信,虽是仆从,但姜宴清从不避讳这些政务上的事,故而,云姑对这些官场手段也看的透彻。
不过,她好似并不担心姜宴清会扛不住京中来的那些人。
沈缨默然听着,以林三老爷的老谋深算怎么甘心一直被林默掌控?
所以,必定会千方百计的插手此事,想来京师的官员中也有他的势力。
怕是在林家四房任族长之后,他就做足了准备。
永昌一旦有异,便为林默冠以异类,亲自除之。
不过,听云姑的意思,姜宴清显然早有应对之策。如此,她也不必担心了。
云姑拿来好几身新衣裳,给沈缨穿。
妃色、桃色、鹅黄色各一套,还各配了钗环。
沈缨看着那些东西,很感谢,但又不好接受。
“这些都太贵重了,我一个粗人,穿这些实在不便。我家中有好些衣衫,都是以前我爹在时给我做的,又耐用又合身,我一会儿就回去拿。”
云姑笑了一声,说道:“放心,这些东西在国公府多的是。是家中给大人寄来,他和无奇才穿几件衣裳?这些艳丽颜色,我这老婆子穿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大人在这里也没什么熟人,你拿去穿正好。我那里还有几匹好料子,给王家姑娘也送了,你不必多思。”
沈缨摸了摸衣服料子,细滑精致,还想推辞。
门外传来姜宴清声音:“收拾妥当,随我去竹林寺,赵悔今日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