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显然被吓到了,看见雪青身后还站着慕烟,忙跪下,话都说不全乎,“夫……夫人,我们……”
“下去吧,”慕烟出言,望向天上的云层。
她们说的都是事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为此时罚了人,反而让人觉得心虚。
他回来了……比她想的快上许多。
厚重的云层散开了些。
一抹阳光洒下,落在皇宫内院的梅花枝头,堆在上面的雪花化开,露出艳丽的花蕊。
岑逸站在殿前,他已在此等了一柱香的时间。
寒风中男子挺立,静谧的氛围伴随着门被打开而消逝。
“岑少傅,好久不见,”
此人有礼的点点头,沉稳的孔雀蓝外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不羁,笑眼慵懒,正是岑府丫鬟口中的周霄云。
一进京,他便被召进了宫中。
“定西侯。”
岑逸淡笑着,眼中却无半点情绪,清隽儒雅的身姿未有为其停留,跟着侍从踏入殿中。
身后的人也不知停留了多久,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殿门关上……
周霄云收回目光,缓缓走在梅花绽放的光道上,每一步都精准的踏上梅枝的
影子。
……
“你们见过面了?”
大殿之上的沈墨谦背对着他,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拨动扳指。
岑逸目光下敛,“是。”
一声轻笑传下。
沈墨谦转过身,直视着他,脚下的声音清明有力,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何种感觉?”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岑逸抬起头,漆黑的瞳撞上那双不知何意的眼睛,他波澜不惊的答道:“皇上说笑了,就算定西侯与我娘子定过亲,如今我娘子依旧是我娘子,我能有何感觉。”
他的话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沈墨谦笑了笑。
突然看向高处的横梁,嘴中的舌尖微挑,眯了眯眼睛,“我记得,当年你的夫人与周霄云同躲在柜中,现在细想,那柜子那样小,竟也能躲进两个人。”
淡漠的眉梢微动,转瞬即逝。
岑逸沉吟一会,随后撩开袍子单膝跪下,“不敢劳烦皇上为臣之事操劳,臣此次进宫实则有事相求,忘皇上成全。”
滴答的铜壶滴漏。
沈墨谦俯视着地上之人,心中似有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缓缓握拳,“说。”
“我二弟此次受伤,虽未要了性命,可终究是是我二伯母的独子,望皇上宽恕,撤了他的禁军之职。”
沈墨谦倒是少见他如此为他人求情的样子,忆起两人的初见,只需一眼,他就能知晓此人以后定是与他同行之人。
暗眸缓闭,他长舒口气,“岑楠枫护恬贵人,应当有赏,就派去奉天督府吧。”
禁军统领是李季安,岑楠枫呆的再久,也不会有再高的成绩,而奉天督府虽也是李家的势力,可终究没有姓李的人,不在眼皮底下,总有一天也是有机会建功立业的,顺便割据李家势力。
“多谢皇上,臣自当万死不辞。”岑逸低下头,语气沉稳有力却不见多少感恩,勾下的瞳中反而透着冷漠。
沈墨谦也不在意他是否感恩,野狼会感恩吗?反正自己不会。
他与岑逸之间,是利益、是盟友……早已说不清了,皇位之路这般艰险,是他们一起挺过来的。他不想为了一个没有证据的事情,断了他们之间的系带。
薄唇勾出弧度,周霄云那事就当送他的教训,“去吧,回去可不要与太为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