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左耳怎么了?”
声音很轻,白苁微笑着,脸色一瞬间却变得苍白。她捏紧了盖在腿上的被单,艰难地开口:“什么?”
“我说,你的左耳怎么了?”白茶平静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右耳,道:“从我进门到现在,你总是想把耳朵侧过来听我说话。”
一次两次是偶然,次数多了白茶便注意到了。
她坐的位置刚好在白苁的左手旁,从两人开始聊天到刚才她主动给人念书,白苁总是微微偏着脸看她。
由于两人位置的原因,这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但是白苁不该一直悄悄地借着捧脸的姿势时不时捂着右边耳朵。
只有两边耳朵听见的声音大小不同时,人才会下意识将耳朵捂住再放开,以此复原。
白茶语气淡淡地说着吓人的话,视线落在了女孩儿变得苍白的脸色上。
白苁似乎是有些被她吓坏了,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又惊惧的模样,说不出话。
“我的耳朵很好呀?”
女孩儿底气不足地解释着,攥着被单的手指指节凸起,眼底却逐渐浮起一层水雾。
白茶没说话,难得心软。
脸颊散落的发丝被人用手指轻轻勾住绕到耳后,白苁有些失神地看着对方靠近又离开,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谁欺负你了吗?”
白苁一下没能抗住,眼里的水雾蔓起,清澈的浅色染上湿润,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又要强地反驳:“没,没有谁欺负我,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弄伤的。”
说着没人欺负,眼泪却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雪白的被单很快湿了一片,白苁低着头,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片刻后,她抬起手背使劲擦了擦眼角,像是哭红了眼睛的兔子。
“你不可以笑我!”
白茶看着她哭的可怜巴巴,没有说半句安慰的话,只是扯了两张纸巾,轻敛眉眼:“没笑。”
白苁凶巴巴地将纸巾抢过去,默不作声地擦着眼泪。
两人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白茶低着头看地板,一会儿又忍不住扭头去看窗台上晒着太阳的山茶花,脸上的神情有些怒气。
可她现在没什么资格去生气。
良久,仍是白茶主动开口。
“能好吗?ch
“应该能,医生说恢复得还行。”
白茶擦干了眼泪,脸颊因为情绪变得红扑扑的,眼睛仍是微红,脸上却又带上了笑,好似这没什么可值得烦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