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突然就想起来自己曾经答应过对方的一件事,她答应过要送给南橘一幅画的,要将云涂成粉色。
耽搁得太久,她已然忘记了。
“等我回来,姐姐也教我画画吧。”白茶看着那画上鲜艳的颜料,有些执着。
南橘:“好啊,这个不难。”
画画真的不算难,只要有时间又肯花心思肯坚持,平日里拿来消遣着玩儿是挺有意思的。
读书能静气平心,画画同样也能。
心满意足地得到了承诺,白茶便背着小胸包离开了,高高的马尾不服帖地往上翘起来,随着走动在空中晃了晃,生气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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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福利院,一切都变得大不相同。
红色的砖块砌成的围墙依旧笨重陈旧,墙头上插着一块块形状不一的啤酒瓶碎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幽幽锋利的绿色。
杨桃树好像长得又茂密了一些,叶腋间长满了小小的杨桃花,远远望去好像一道不甚规则的紫色带子。
空气中有微微的香味,白茶走近了几步靠近围墙,清楚地看见枝头上数朵数朵聚伞样的小花,深红色的花枝和花蕾密密生长,花瓣向背面的颜色是淡紫色的,边缘却是粉色或白色。
等到了结果的季节,枝头一定会挂满大大小小的杨桃。
福利院这棵杨桃树结的杨桃其实酸得很,不蘸酸梅粉完全吃不下去,但每每结了果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围在一起,求着修女们拿了不用的布摊开让几个孩子抓着,然后拿竹竿去把树上的杨桃打下来。
打杨桃对于福利院的孩子们来说,算是一个极好玩的游戏,通常会分成几个小队伍派出一个代表打五分钟,落下来的杨桃越多越好,越完整无损越好。
白茶记得,莫垂柳总是赢,因为她长得太高了力气又大,小小的细竹竿拿在手上如虎添翼。
在的时候总觉得这个福利院像是不通人情的牢笼,可离开了回头再看,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又回想起许多也不算讨厌的记忆。
人果然是有点贱兮兮的天性在的,白茶忍不住想。
这天是周日,福利院的孩子都不用上课,隔着围墙能听见此起彼伏的玩闹声,似乎是在玩丢沙包或者跳格子的游戏。
白茶沿着围墙一路走过去,大门没关,打开了半扇门通风,凉爽的风吹进去,带起散落在脸颊旁的发丝。
门槛依旧还是那样高,白茶看了看,轻松地跨了过去,不用多久,便有人看见了她。
她实在是和从前大不相同了,抬头挺胸,精神奕奕的模样,个子比从前高了点,神情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身上的不近人情的孤僻和疏离却散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过于灿烂的缘故,唐藕总觉得她的小伙伴漂亮得闪闪发光。
“白茶你来啦!”唐藕突然扔下手里的碎瓦片,裙摆在空中飞扬起来,扑过去熊抱着站在门口的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