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什么。”白茶皱了一下眉,不大适应这样亲密的接触,抬手调整了一下书包的带子,顺便和南星拉开了一点儿的距离。
对方毫无所觉,依旧是东张西望着,一会儿突然看见了什么很厌恶的东西一样,拽着白茶的袖子快步往旁边走。
“快走快走,烦死了叶漫又来了。”
白茶不好挣脱,只能顺着她的力气走到靠近操场跑道的铁丝网旁,眼角瞥见一个正疾步往这里走的女孩儿。
她不认识对方。
“你欠人家钱了?”
“狗屁。”南星有些恼怒地骂了句脏话,说完又觉得不好,抿着嘴唇道了歉,语速飞快:“你别理她,墙头草而已,有利可图的时候像苍蝇一样围着我转,休学那会儿她连我电话都不接了。”
南星从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同伴,因为从小学习成绩不好又一直复读,学校里鲜少有人和她走一块儿,凑上来的也是一些想要攀附南家的小角色。
她心里清楚,大家愿意跟着她玩完全就是看在自己家世背景的份儿上,私底下,不晓得有多少人在背地里嘲笑她脑子笨,被南橘比到了泥地里。
月亮光华可称绝美,一点星子如何能争辉。
南橘是oga,她是beta,在性别上本身就不具有可比性,可南星心里不服气,才会一直被挑唆着看不惯自己的姐姐,甚至还做过告状的小人行径。
回过头来仔细想,在这其中,自己有许多次的挑衅和叛逆都是在这些狐朋狗友的挑拨之下才发生的,可等自己真的在南橘面前栽跟头的时候,这些人又像是被风轻易吹倒的野草一样,生怕和自己沾上半点关系了。
南星想想就觉得憋火,忍不住将白茶推到一旁,口气硬邦邦道:“你上课去,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小姑娘脸颊气鼓鼓的,白茶觉得对方像是一个生气的河豚,稍微戳一戳就要爆炸了,她抬头望去,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纤细身影站在不远处一直看她,固执又坚定,非要寻一个答复。
她躲了白苁四五天了,对方半点也不气馁,一有机会就黏上来,怎么甩也甩不掉。
白茶定定看她,两双生得同样狭长单薄的浅色眼睛对视着,僵持着的平静湖面终于还是被风吹起了一层荡开的涟漪。
“那我先走了。”
南星心思不在这儿,敷衍地应了一声,没注意到白茶身后快速地跟了一个人上去。
台风过后,天气不凉反而转热,大清早的无雨也无风,树上茂密葱郁的枝叶一动也不动,空气里充满着闷热的气息。
南星冷着眉眼,看着叶漫朝自己走过来,脑子里已经飞快地转过了一百种打脸对方的想法。
“星星,你这段时间怎么总是不理我?”如三月春花一样娇媚的beta女学生有些不满地抱怨着,作势要揽上南星的手臂,在这之前,她们总是这样形影不离的。
南星清楚地看着对方的神态和动作,突然就有一种脑子清明了的感觉:原来叶漫和那些人一样真的把她当小丑一样戏弄得团团转。
她想起自己在停车场当收费员的那段日子,不免得悲从中来,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态度散漫道:“我忙着学习呢。”
叶漫被她一噎,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心里却骂道:你个没脑子的蠢货再学二十年也考不上重点高中。
她有心要打听堂姐叶秋霜的事情,只能哄着南星:“你以前不是不爱学习吗?让你爸随便给市一中捐几栋楼不就能去了嘛。”
从前南星确实也是这样认为的,她家有钱有势,花市首富,想上什么好学校还不是闭着眼睛挑,难道还能有人敢和自己家过不去不成。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要是敢和家里要求花钱买一个高中入学名额,先不说南父同意不同意,估计姐姐南橘会先把她学籍马上撤了让她去守大门。
毕竟,连白茶都得白天上学晚上补课老老实实靠自己考高中,她哪有这个脸张口要家里买名额。
“时代变了,大人。”南星幽幽地叹了一句。
现在已经不是她能呼风唤雨的时候,她往后一切的人生大事决定权早就被南橘掐在手里了,别说考什么学校了,读不好书等毕业了直接去养猪都有可能。
她的姐姐心狠手辣,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我劝你还是好好学习吧,我记得你不是本地户口吧,要是考不上市一中的话是不是要回乡下喂猪啊?”
叶漫顿时气得脸都红了,口不择言道:“你才回乡下养猪呢!”
户口是叶漫最听不得的话题,她本来就不是花市人,虽然姓叶,也是叶家的姓,却和堂姐叶秋霜一样是名不正言不熟的私生女,遗憾的是叶漫运气差多了,她甚至连叶家的大门都进不去,这些年一直和自己的小爸爸租房相依为命。
南星和叶漫玩得好,自然对叶漫的家庭背景很清楚,她的小爸长相清秀好看,是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beta,寒门学子出身,却在考上花市最好的大学后辍学做了叶家二公子的小三。
论起辈分的话,南星还要喊叶漫的亲爹叶枫一声“二叔”呢。
那是一个花心成性的alpha浪子,少年时就十分荒唐,婚后收敛许多,但是因为配偶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渐渐闹出许多荒唐事,南星小小年纪时就听见家里的佣人私下讨论过这位行事不羁的叶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