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应该采取一些不一样的方式,在与新娘交流的时候。”这天晚上,松果坐在沙发里对她的兄弟说。
她的汇报对象仍旧是松针。寒冬君主因凯瑟琳出色的表现放宽了权限,现在他们只需要挑选出那些需要重点关注的内容交上去以供弗拉基格断定,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事无巨细,具体到秒。
“有的时候我都会怀疑你从哪里学到的心软。”松针嫌恶地说。
“我只是厌烦了说一些不知所云的话,现在回顾过去我总是会觉得那一场场对话只会在傻瓜之间发生,而这些对话被记录下来,成为了我无法销毁的。我是说,我或许可以和凯瑟琳殿下发展一种更轻松的东西,人们称这种东西为——闲聊。”
松针感觉自己身上的每根汗毛都因此而直立起来,他的大脑中一瞬间门划过许多念头,其中包括“这是不是一个噩梦?”“是否有精通精神系法术的暗杀者潜入了城堡?”和“她他妈的在发什么疯?”
“如果你有需要,你可以考虑向陛下寻求帮助。”他拉开了一点自己和松果的距离,说道。
松果正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拜托,你都对这些资料感到无聊了,我为什么不能对我和新娘之间门的关系感到不满。老实说我做了这么久才让人感到奇怪。”她摊开手,“生活需要一点乐趣,我们都讨厌一成不变不是吗?”
“那么我非常支持你去找乐子,只要不要在我身上找乐趣。”松针立马转变态度,做了个“请”的姿势,“不过看陛下的态度,你就算告诉她更多信息他也不会在乎了。”
“比如说……朗伊尔内现在有多少冰精灵?”松果慢悠悠地说。
“绝对不行!”松针直起身子,但很快他就发现松果笑吟吟地看着他,知道自己被耍了,“你……该死!”
他锤了一下办公桌,别过脸去不跟她对视。
松果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好受多了。”笑完之后她说,“但是我并不能把我的好心情寄托在你身上,你又不是每次都会中招。”
松针转过脸来,翻了个白眼。
“好啊,大胆去做吧。如果你被陛下撕成碎片,我会找最好的裁缝把你的尸体缝起来的。”他朝着自己的姐姐低声咆哮,锋利的尖牙在月光的照射下分外可怖,“祝你好运。”
松果的回应是一个毫无温度的冷笑。
她跟松针结束了这次对话,转而去往弗拉基格所在的书房。
这个时候寒冬君主不会休息——他几乎从来不休息。
松果在得到允许后低头悄无声息地站到房间门中央,弗拉基格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羊皮纸。
“看来你有话要说。”
“是的,陛下。”松果看着那张木桌的桌腿,那里有一块很久以前就存在的破损,现在它还留在那里,“是关于凯瑟琳殿下的一些事情,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一个应对方式。”
弗拉基格沉默了一会,他本来应该冷淡地要求这个越矩的家伙离开,但他想起凯瑟琳和她生机勃勃的温室,以及手底下小伙子们为了那份工作而每天必会上演的打斗。他觉得自己应该多一点耐心。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等待我的指令,但我还是决定听听你的想法,即使这样会让我在看到报告后花费一点时间门重复阅读。”弗拉基格毫不客气地说。
“关于如何减弱殿下与神力之间门的链接,同时保证她有足够的力量保证自己的想象变成现实,我觉得让她消耗一下体力是个很不错的办法。”松果飞快地说。
弗拉基格的反应十分平淡。
他打发走松果,认为这个姑娘跟凯瑟琳待久了之后也变得莽撞,想到什么做什么,又或许她只是等不及,想要早点看看他的反应。无论如何,弗拉基格都没什么心情认真思考她的建议,这个乐天派看到希望后又认为可以大胆探索其他道路,但他并不想主动去做什么了。
凯瑟琳的表现确实很出色,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但弗拉基格还是不想主动做什么,他选择在凯瑟琳做出什么之后才调整自己,做出相应的改变。
想到这里,他突然回忆起他们久别重逢后凯瑟琳的反应。作为一个离开前还对他抱有好感的人类来说,凯瑟琳的反应太奇怪了,眼睛里没有往常的喜爱,一丁点都没有。弗拉基格试图找点借口,比如说她很累,过长的工作时间门让她疲倦,植物中携带的毒性也让她不适,但是这些借口不够好。
弗拉基格叹了口气。
好吧,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好,望一个单身到现在的冰精灵懂得如何讨姑娘欢心还是太难了,也明白这点浅薄的喜爱不会维持太长时间门……但是感情总是很好用的,他见过很多被感情蒙蔽双眼的家伙。他的族人,又或者年轻时遇到的陌生人,他们总是会因为冲动做出一些不计后果的事情。弗拉基格希望凯瑟琳也不计后果地为他做一些事情,但她比其他人要清醒,不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活了这么久。
并且没有变着法子探索死亡的多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