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闲来无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黄端公一把掐灭手上的烟头,不等我回答就自顾自地说起来。
“在这世俗,属人心最丑恶,你看到的表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觉得他孔家两个儿子真的孝顺吗?其实不然,要是孝顺的话孔叔就不会对他们有滔天怨气。”
“孔叔生前自己舍不得得吃穿,却对两个儿子无微不至,本以为等他们出人头地就能享福,谁知道两个儿子相互推脱,都不肯照顾自己老爹。”
“孔叔虽然有所埋怨,但找了他们只是工作繁忙的借口安慰自己,我常常与他小酌,他也总是告诉我两个儿子如何如何优秀,就连那个小孙孙都是名牌大学。”
“优不优秀有何用,你是不是听他大儿子讲虽然没有陪伴但是衣食住行一样不落,放狗屁!孔叔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他两个儿子翻来覆去穿过的旧衣服,他儿子尺码比他大很多,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侏儒一样,在这乡邻游玩两个儿子还怕丢了脸面!丢脸怎么不添些新衣,真讽刺!”
“吃的我就不讲了,就说这住的地方本是孔叔年轻时血汗钱建造的房子,因感大限将至将存款和房产分别给了两个儿子。那孔飞还有脸说是他们买的房子,你不知道当时听得我有多气愤,好在我和孔叔计划好了,这个怨气他会去替我发泄,更替他自己发泄!”
“什么意思!?”
此时我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对劲,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腿脚有些无力。
黄端公晃了晃手上的草人,头顶赫然是红线缠着一根毛发,草人的双腿扎上两跟银针。
我哪还不知道自己着了黄端公的道,大抵是前边他拍我肩膀的时候,顺走掉在上面的头发。
“小兄弟你不用这么紧张,等听完这个故事你在决定要不要搅这趟浑水。”
见我没有动作,黄端公抿了口供酒,对着孔老爷的遗照干了一杯。
“孔叔小儿子继承了房产后,野心膨胀,竟然私自将这房子卖掉。那新买家也不像什么善茬,才付了定金就催促孔叔搬家,但孔叔两个儿都不肯接纳,哪里还有地方去?自然是不肯走的。那小儿子当天就找上我家,当着我的面推了孔叔一手,头摔在门上磕破了也不管,风凉话说尽……老子越想越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在灵堂上惺惺作态!”
“孔叔打那刻起心灰意冷,已经明确和两个儿子断绝关系,虽然两个儿子赔偿了几万元,但没想到没了儿子,来了孙子,又把那钱给讹了回去。孔叔找到我,说生前报不了这个仇,那就死后来报。他年轻时救过我一命,我想也是还命的时候了,所以我用这条烂命在孔叔断气前中下了禁术,让他死后可以立刻化为厉鬼。”
“又在他的房间请仙家布下养尸风水局,要不是孔叔死了菱角湖他两个儿子才发现,这个局还真成不了!本来驱散宾客我就会会让孔叔大开杀戒以报深仇,没想到窜出来一个你,你说的合阳术我岂会不知道,不过放松你的警惕而已。”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不过他逢场作戏,受伤是假,道法不高是假,唯独祭炼出尸魂同体的大凶是真。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孔家不孝,自然会有报应,你这样做因果你承受得起吗?”
我猛然想到和孔老爷打斗时,摸到他头骨下面的阴钉。
“你是有私心的吧!”
我一语成谶,使得他脸色变化阴晴不定。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能有什么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