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恺因无法忍受的是同一个空间和时间内,亚撒亲吻顾栖手指的画面。
“哥哥,未来的‘我’好凶……我只是想你而已。”小疯子一贯会撒娇,在他刚刚成年后追求顾栖的那一段时间,什么手段没用过?装可怜不过是最基础的。
在场的除了顾栖没人会心疼他,但只要有顾栖就足够了。
“恺因。”顾栖缩了缩手指,他轻拍亚撒的脑袋,“这都是你自己。”
“自己和自己也有不同。”恺因并不赞同。
“好吧,可是哪一个不是你——你们呢?”顾栖的声音充满了安抚,“就像是约纳所说的,这样的日子并不会持续太久,所以我更希望你们和平共处,好吗?”
“当我是客人就好。”旅行者这样说道。在所有的时期内,期待着和顾栖以另一种形式重新认识的旅行者可以说是心性最平和的一个,当然是在女神像的雪夜之前。
“啧,好吧。”亚撒冷冷看了恺因一眼,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黑发青年的身上,“哥哥,我都听你的。”
“嗡嗡嗡。”黄金对于顾栖的话几乎没有过不赞同的。
“好,”顾栖看向恺因。
恺因的目光逐一扫过每一个“自己”……不,如果按照不同时期、阶段来算,或许还差一个?深红色长卷发的alpha妥协性地点点头,他作为悬石洞窟的另一个男主人,他应该拿出来点儿大气——只要没有某个小崽子往顾栖身上贴。
——啪。
顾栖拍了拍手,“既然如此,重新整理一下吧。”他扫视过整个室内,果然还是有点忍不住心梗。
不管是龙鲸还是alpha,他们的破坏力都太大太大了!好在这一次的免费劳动力不止一个。
在顾栖给每一个“爱人”指派完工作后,恺因、亚撒、旅行者和黄金都开始进入状态,重新修整房间。在重活儿、累活儿之余,顾栖被一众“爱人”们催促着出去和约纳喝下午茶,等晚上再来检视他们的成果。
因为“爱人”们的坚持,本想一起加入收拾的顾栖只好去找约纳,几乎是在黑发青年背影消失的瞬间,悬石洞窟内个几个家伙立马让氛围变得紧张起来。
第一个警觉的是绒绒。
小蜜蜂机器人不得不担任起“和平大使”这个职责,“或许先生们——大家的任务是收拾房间,而不是打架?”
“我们当然不会打架。”亚撒咬了咬牙,他将恺因视作头号敌人,“我还等着完成好整理工作,晚上和哥哥一起睡觉呢?”
恺因旅行者黄金:你在想屁吃?
几人都憋着一口气,虽然他们明确地知道所有身份概括起来就是一个“自己”,可顾栖只有一个,因此即便是“自己”也成了敌人。
亚撒谋算着怎么好好撒娇然后夜里和哥哥同床共枕,旅行者寻思着怎么才能加深一步自己和顾栖的接触,黄金想着自己要一直守护在黑发虫母身边,而恺因则憋着火气试图坐稳自己的“正宫”之位。
就在几人明里暗里较劲儿的时候,龙鲸之乡迎来的傍晚,蓝紫色渐变的天空如同一块漂亮的水晶,逐渐晕染了橘红。
在顾栖吹着小晚风回来的时候,他带回了另一个缺席的客人——眼盲微跛的监护人。
黑发青年细声细气地偏头说着什么,曾经会间歇性陷入癫狂的监护人却无比顺从温和,干枯的灰白色长发乱糟糟地炸开一片,蒙着白翳的眼睛空洞茫然,但他的手却紧紧握着顾栖的手臂——
他知道,这是他亲手捡回来的小贝壳,只是不知道他的小贝壳怎么偷偷变成大人了。
站在门口,盯着不远处一幕的亚撒有些失神,他喃喃道:“所以,这也是未来的我……”
苍白、狼狈、困窘,集合了黄金暴君一辈子都不会赋予到自己身上的形容词。
年轻的亚撒以为未来的自己会是旅行者那样肆意自由的模样,是恺因那强大成熟、不失威严的模样,或者是黄金那般非人却足以守护顾栖的模样……只是在所有的“自己”里,竟然也会有如此颓败的一面。
“是你,是我,是我们。”恺因轻声道,“但好在不论什么模样,我们都陪在他身边。”
这个“他”,是顾栖。
“这像是一场时间上的旅行。”旅行者笑了笑,“我似乎已经看到了幸福的结局。”
恺因补充,“不是似乎,而是必然。”
“从我决定要强求这一场重逢开始,我就告诉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亚撒的声音充满了骄傲,主动上前走到顾栖面前,露出俊美的笑容,“哥哥,快回来休息休息吧,我给你准备了浓汤,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顾栖扶着监护人的手臂,看了看近在眼前的亚撒,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恺因、黄金和旅行者。这就像是一场家宴,每一个人都到齐了。
他笑道:“好,那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吧。”
这注定会是一个热闹到极致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