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致礼要和温见琛赛马,裴冬宜也很好奇,急忙举手道:“我想去观战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温致礼笑眯眯地应道。
温见琛不由得面露惊讶,原来不是要把裴冬宜支开,有话跟他说吗?
温致礼看到他的表情,笑了笑,伸手拍拍他肩膀,“咱们走吧。”
等上了马,父子俩并肩往前小跑前进,温致礼直言道:“待会儿在终点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还真的有话要跟他说啊?温见琛愈发觉得纳闷了。
“说什么?”他问道,“有什么事不能现在就说吗?”
“先跑一圈过过瘾再说。”温致礼似笑非笑,又意有所指,“我怕现在说了,你会立刻摔鞭子走人。”
温见琛一愣,什么事这么严重,会让他这么愤怒?
而且,“在你心里,我脾气这么不好吗?不应该啊,我觉得我脾气现在不错了。”
都是被工作对象打磨的,说多都是泪。
但温致礼呵呵一笑,“你是我生的,是我养的,你什么性子我能不了解?”
他说完心里一顿,咦,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哦,想起来了,昨晚老太太就这么说他的。
他哂笑一声,抬手给了枣红马一鞭,加快速度向前跑去,直接进了马场的室外比赛场地。
温见琛对这评价不置可否,撇了撇嘴,双腿一夹马腹,也跟了上去。
裴冬宜听见顺风而来的隐隐约约的只言片语,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他们父子有事要谈,于是识趣地走慢了一点,晃晃悠悠地跟在温见琛后面。
她坐在马上,远远地看着一黑一红两匹马跑向远处,像闪电一样,马蹄飞踏起尘烟,一阵嘚嘚声响。
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她心想。
温见琛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看着前面父亲的背影,加快了速度,驱马赶上,和温致礼并辔而行。
“爸……”他叫了声,想说有话咱就赶紧说吧。
但温致礼仿佛没听见,到了尽头后立刻调转马头往回跑,他只好也跟着调转马头。
看来不骑到尽兴,他是不会开口了。
温见琛只好暂时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开始加快速度,让皎雪放开了奔跑。
虽然有专人喂养和放风,但皎雪已经有些日子没这么欢快地和其他伙伴追逐过了,它撒开蹄子就向温致礼那匹马追过去,场地里瞬间又扬起一股烟尘。
裴冬宜骑着的盗骊健壮,也不安地动了起来,她想了想,拍拍它脖子,换了个方向,也跑了起来。
就让他们自己说事情去吧,反正最后能让她知道的,温见琛都不会瞒她。
跑了两轮,温见琛发现原本站在场地边缘观赛的裴冬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便停了下来,没有再跟着温致礼跑。
温致礼又跑了一个来回才停下来,温见琛翻身下马,拨弄了两下皎雪的辫子,问道:“爸你到底什么事,能不能赶紧说,说完了我要去找秋秋。”
温致礼坐在马上,下巴紧紧绷着,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他只惦记着要去找媳妇,丝毫不知道他老父亲心里有多纠结,上一次那么纠结……还是在上一次,唉。
温致礼飞身下马,把马拴在皎雪旁边的桩子上,用马鞭轻轻敲着手心,沉吟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我记得你小时候第一次来骑马,是因为在幼儿园,别的小朋友说你没有妈妈,你回家以后不高兴,我带你来散心的。”
一开口就是不甚愉快的旧事,温见琛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这些?”
难道他爸是想跟他回忆童年?那为什么不叫裴冬宜一起,是怕她知道他的黑历史,有损他的形象?
那可真是感天动地的父爱,可他不知道,他在裴冬宜那里早就没什么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