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姓的韩人官员殷勤的引手道,点头哈腰的模样倒是像极了酒楼里的小厮,没有半分高官的姿态。
“他娘的!”
“这姓张的其余的不论,溜须拍马的本事倒是不小,殿下人不在这都能吹捧得如此天花乱坠,再说这刺使大人才来几天,就已经勾搭上了。”
长街上有韩人实在看不下去骂骂咧咧道。
“这驴日的玩意!”
“怕再过上个一年半载,都要忘记自己的祖宗是韩人了!”
有人骂骂咧咧道。
“要我看,他是恨不得把祖坟迁到乾国凉州去,也混个根红苗正将来还指不定把祖谱都改了。”
人群中有人起哄道。
听着周遭的如同泼妇骂街的咒骂声,
那张姓官员埋头置若罔闻。
左不胜更是一笑置之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毕竟他们心里有怨气才是正常的,骂得越难听越是好事,内心积压的情绪总得发泄,发泄出来就好了,该干嘛还得干嘛,就怕憋得太久,干出什么大乾朝廷不想看见的事。
到时候又得死人,
州府不稳,
遭殃的还是底下百姓……
在殿下眼中天下的百姓似乎本就是一家。
何况,真要算起来。
他们都已经背弃了昔日的韩国,只是没有那张姓官员来得彻底罢了,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人背负这个骂名,以便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可从某种意义而言他们已经开始不知不觉的认可了并入乾国的事实。
看着消失在门后的昔日同僚,众人有些意兴阑珊,骂声也渐渐停歇下来,低着头排着队列缓缓走入大门。
“他蠢吗?”
“老夫看来倒也未必如此。”
突兀的一个苍老的嗓音在门外响起,众人寻声望去,说话的正是守城的周姓老将军,那日见到韩皇遗孤降了乾人,本欲辞官,可最后还是没有离开成了州牧大人的管家。
“讲到底若是他日当真天下一统。”
“可还有乾人,韩人之分?”
“即便我们这辈人是有分别的……”
“可百年之后,千年之后又会是如何?”
周姓老将军站在门后,回身看了一眼大厅正中坐着的那位年幼的州牧大人轻叹一声,终归还是有了羁绊。
对的,如预想中一般,
韩皇的遗孤还是做了那个傀儡,不过不过是皇帝,而是名义上管辖一州之地的州牧大人,至于权利,若是自己下令,恐怕出了这个州府就没人敢认了。
“周老将军也是这般认定乾人能一统天下?”
周老将军的话音落下后,门外传来一声长叹,定睛看去这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是昔日韩地的一方郡守,从政谈不上出类拔萃,可也能从容治理一郡之地,算得上一个能臣,早些时候为何百姓不被波及也是投了乾人,可心底始终有一道坎过不去。
“或许吧。”
周姓老将军站在门后的台阶上,眺望着城中的万家灯火心底已经有了答案,说完后没有丝毫的犹豫而是直接转身入厅。
大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