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风忍不住问道:“具冉,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具冉脚步一顿,回头狞笑:“我想怎么样?嗯,这个问题问得好。求我吧,求我我就告诉你们。哈哈哈!一个个自命清高的老东西,你们也有今天!”
“不过看在你们都老年体衰的份上,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下周三我会举办一场地下拍卖会。你们如果敢来,或许还有可能再见它一面。”
话音刚落,他便迅速钻进劳斯莱斯,得意洋洋地离开。
回头看去,谢主任及各位教授都神色颓然,满脸苦涩。
“看来,我们今天是不能回去了。小时,麻烦你给我们退票吧,我要请示上级,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谢主任浑身疲惫地说道。
时应染点点头,和知风一起把他们搀扶回酒店,就忙不迭地退机票,续房费。
晚上七点,一行人相约在酒店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咱们先把当年素食禅意失窃前后的事情捋一捋,分析一下这件事的
可能性吧。”叶教授对谢主任提议道。
谢主任点头,拿出纸笔,画了个时间线,“当年,改革开放才刚刚开始,许多文物走私、文物盗窃的案件都只是小范围内传播,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那时的湖南省博物馆也是如此,对于文物的防范意识比较轻,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当时马王堆的出土文物非常有名,引起了某系人的注意,那天晚上,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偷潜入博物馆,杂碎展柜,偷走了许多珍贵的文物,其中就有两件素纱禪衣。
这件事发生后,公安部成立专案组,迅速展开追查。不管是警方还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又继续道:“文物失窃四十多天以后,一个写着‘湖南省博物馆收’的包裹被人发现,警方在里面找到部分失窃文物,其中就有素纱禪衣。然而最令扼腕的是,那个小偷是个没有文化的家伙,竟然用素纱襌衣用来包裹了青铜器,把它当成垫布使用,简直暴殄天物!最后,两件襌衣中48克的那一件被完全损坏,49克的那一件也损毁严重,几经修复才抢救回来,但也不符当初的原貌了。”
谢主任说到这儿,整个人都气愤地发抖,当年的修复抢救工作,在座的这几位都有参与,当时的痛惜、悔恨之情,仍然历历在目。
“博物馆太
大意了!”叶教授也禁不住哀叹,对整个失窃案痛心疾首,“当时的展览大厅非但没有安装护窗,安防设备也都老旧损坏,而当晚负责马王堆文物展厅巡逻的保卫科成员居然一直呼呼大睡!要不是因为这样,何至于损失那么多珍惜的文物?造孽啊,真是太令人痛心了!”
此话一出,好几位教授都难受的红了眼。
贺知风和时应染也受到他们情绪的感染,不由得连连叹息。
“更荒谬的是,小偷的母亲在得知了儿子所作所为后,为了掩盖他的罪证,把其中一些文物寄送了回来,却还把部分文物焚毁,或者扔进公厕的粪坑里进行了销毁。可叹啊,那部分文物永远地消失了,再也无法找回!”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对于“素纱禪衣”的出现,反应会如此巨大。
小偷和他的母亲,根本不知道他们损毁的是怎样的珍宝,又对历史文化研究造成了何等的伤害!最痛苦的,莫过于这些真正懂得文物价值的老专家。
“我们当年都是亲眼看到那件被彻底损毁的禪衣,可是当时我们都太悲痛了,并未用仪器检测过……”
展教抹了把脸对他们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它当年真的被人掉包了呢?”
大家脸上都浮现出不确定的神色,比起旁人,他们更加希望这是真的。
就连谢主任也忍不住陷入了这种猜测当中,“是啊,我们当时都太难过了,相信
了那个小偷的说辞。他那么年轻,青涩又可恶,看起来并没有犯罪同伙。算一算,那家伙的刑期快满了,就快出狱了。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他当年其实是有同伙的,但警方没查出来,他们故意隐瞒真相,用高仿的纺织品迷惑了我们,偷梁换柱,瞒天过海……”
贺知风拧起眉头,“那人的智商会有这么高吗?”
谢主任茫然地摇着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时应染轻叹口气,觉得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做出理智的判断,禁不住劝道:“各位老师,还是不要轻易论断为好。以各位的专业素养,当初真会看错吗?具冉为人狡诈,咱们必须非常小心谨慎,才不会落入圈套。总之,我们会先委托唐家先打听地下拍卖会的情况。还请各位老师赶紧振作起来,理智面对,切勿感情用事。”
这番话犹如警钟,给大家当头一棒。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不能感情用事。”谢主任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我们今晚都好好睡一觉,明年早上与当年的调查组联系,调查分析掉包的可能性!另外,分析仪器也得及时安排,只要能参与具冉举办的地下拍卖,就一定能辨认出它的真伪!”
谢主任拿了主意,劝说大家回去休息。
而准备仪器这件事,就落在了时应人和贺知风的身上。
“这件事得跟唐老师通个气。”贺知风沉吟,“现在只有他能以最
快的速度提供这种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