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一山不容二虎,本郡主不与这等人争。守活寡这等事,本郡主一日也忍不了。”
这一年,东宫与大理寺卿曲府两边干耗着,东宫隔一断时间便要提醒大理寺卿孝期将过,婚约需如期履行。
曲夫人朱碧落年初刚从族亲那过继了一个儿子,年岁尚小,日常心思都用在教导幼儿上,便只有曲蕤飏一人独自笑话储君带来的压力。
重压之下,他给两个女儿都去了信。
路老板身在江南,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以至于路云起求亲求了六回,都被无情地拒绝了。
路将军镇守着甘州边境,七下江南为博美人一顾,不惜在金毓坊中扮起了学徒。
过五关,斗千人,路云起最终站在了曲萝衣的面前。
当路老板亲手掀开路云起脸上的面罩时,便听他迫不及待道:
“路老板,这下本将便是你的人了,当牛做马在所不惜。”
路老板丝毫不领情,只道:
“这一批学徒的资质平常了些,便连长相也不讨我的欢喜。”
她这般嫌弃,蹙弯了眉,令将军顿失耐心:
“家底都掏给你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嫁?”
路老板闻言当即不乐意了:
“家底?”
“路将军,您真是贵人不记事啊!”
“储君革新吏治、重整税负的时候,您可是头一个带头将家底捐了的。如今这份家业,虽然借了您路大善人的东风,可都是我一两一两攒下来的,和您不能说一毛钱都
没关系,”
曲萝衣转过身子,朝路云起笔了三根手指头:
“顶多只有三钱的关系,不能再多了。”
路云起顺势握住了那三根手指头,柔声道:
“本将入赘,入赘好不好。”
可怜镇北将军苦撑时日,盼有子息承继刘家的香火,得到的消息竟是路云起这个逆子要入赘了。
不过正如曲萝衣所说:
“你娶我,我嫁你,有差吗?”
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姓氏,也是从那时起,她知道纵使自己被所有的至亲抛弃、一无所有,也依然可以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曲萝衣手握父亲的家书,想念着一个人:
“也是时候去北方看一看了,听说乾西城修得十分恢弘气派,当初被偷盗的珍宝大都被送归,诸熙琳这两年广寻天下画师,想要在新的聚居地上复刻乾西壁画的金碧辉煌,不知道复刻得怎么样了?”
带兵打仗的将军不关心这等事,但事情就发生在辖内,流言纷纷,他也是有所听闻:
“听说有位西域来的画师成了乾西族长的座上宾,族长对其礼遇备至,同寝同居,几乎要以身相许。”
“不过那画师极为神秘,从未在人前露过脸。”
“我上个月收到请帖,乾西族长要在乾西城设宴,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路将军话音未落,便被路老板两指弹在了脑门上:
“诸熙琳一把年纪了,嫁什么嫁?这两年我长姐的家书中只有“
安好”两字,从不透露其他,但世间如果能有一人复刻乾西壁画,我猜那人一定来头不小。。。。。。”
“路云起,我要同你一起去。”
路云起趁机笑道:
“赴宴只可带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