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的。”陆楼将桌上的纸珍惜的叠好还给天守:“只是变成了风雨霜露,山河湖泊,花草树木,但他一直在这个世间。”
天守听着莫名耳熟的话,忽然?想起?来沉渊好像对他说过。
“我没有不要你。”
“这个世间挺好的,有时候你可以?去看看它?。”
你可以?看看这座天下。
天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毫无形象的大?哭,沉渊的确没有不要他,可他也再也见不到他了。
天守眼睛通红,瓮声道:“你为?什么要找我?”
“一年前的今天,我离开战场时看见了你放在胸前的书,上面有清远的字。”陆楼面容慈祥温暖,像个长辈:“清远是在教你写字吗?”
“嗯。”天守点头。
“他不在了,我来教你。”陆楼望着天守,却好像在望着另外一个人:“清远未完成的事情我替他做。”
陆楼花白的鬓角染满尘霜,他伸出?左手:“要不要和我去游历天下。”
“好。”天守点了点头。
而后跑到自己的房间,在一个木牌前跪下,砰砰磕了三个头。
“沉渊,我要去看看世间了。”
“等我把你给我的书都学会了,我就回?来。”
白凰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一个枯瘦独臂老?人。
一个容貌体态怪异的半妖。
在暮春时节出?了南荒。
“鹤,再去拿坛酒来。”白凰转身:“婆娑,今天是沉渊忌日,你我喝上一杯。”
“嗯。”婆娑坐下来。
两人畅饮至深夜,放在桌上的第三碗却始终未动?分毫。
谢沉渊死去的第二年。
陆楼带着天守走遍了天下的名川大?河。
谢沉渊死去的第三年。
天守回?到了春风楼,第一件事就是用衣服擦了擦放在台上的木牌,等它?洁净如新?,他才将这三年内发生的事一点一滴说给他听。
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无名山下,梨花似雪落下,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一个衣冠冢上,隐约可见墓碑上的谢姓。
陆楼在墓碑前坐化,他阖上眼眸,悄然?逝世,消散的灵辉亮如星辰,照耀人间,一如谢沉渊死时。
梨花开的更?盛了,像是暮春时节的大?雪,覆盖了一切。
一眼望去,天下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