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简燃追出去两步,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们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虞白棠长而卷的墨发短了不少,耳朵完整地暴露出来,清爽简单,是标准的好学生打扮。
现下所处的地方也非常熟悉,是专门存放运动器材的屋子。几年前虞白棠趁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把他叫来解释陪玩的事,就在这里。
所以他现在是回到了高一那年,和虞白棠关系走向恶化的时候吗?
简燃脸色变来变去堪比调色盘,最后黑着脸出了器材室。
下节课英语听写,不少学生抓紧课间几分钟偷偷在桌面打起了小抄,简燃坐在位置上直勾勾盯着虞白棠的背影瞧,怨气比鬼重,好像下一秒就要暴起,找人家干一架。
戚远星捅捅他的胳膊,“哎,看啥呢?昨天布置的单词你背了吗?”
“没有。”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焦老师昨天说,听写不合格的放学单独去她办公室。兄弟劝你,早做准备,死也死得体面点。”
简燃相当硬气,“不做。”
“去去去,别烦我。”
高中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虞白棠像新抽条的小白杨,为省钱,整日里吃得清汤寡水,高是高,身上却没几两肉,看着就叫人心疼。
简燃换了个姿势趴在桌上,时而盯着虞白棠黑色碎发与校服领间露出的那截雪白脖颈瞧,时而又看向他握笔的手,脑袋里胡乱想着:现在找他道歉会不会像刚刚一样被当成神经病?
如果没记错的话,前几天虞白棠刚把外婆从医院接回家,应该挺缺钱的,他要怎么帮忙才不会惹对方反感?
还有……十六岁的他去哪儿了,会遇见虞白棠吗,会好好照顾他吗?
简燃越想越烦躁,灼热的目光引得虞白棠的同桌频频扭头,嘀咕道,“简燃怎么一个劲往这边看啊,哪个倒霉蛋又惹着他了?”
虞白棠没接话,同桌便自动安静下来,抱着英语书生啃那些你认识它它不认识你的单词。
虞白棠鸦羽似的睫毛垂落,乍一看心无旁骛,眼神却没有聚焦,显而易见是在走神。
任谁昨晚还在自家床上,一觉醒来发现莫名其妙出现在教室里都要懵一阵,虞白棠掐了掐手臂,很疼,不是梦。
对照课本进度和手机上的时间,虞白棠轻松分辨出现在是高一下班学期,他接陪玩接到了简燃头上,事情暴露后对方完全不接受道歉,于是两人打了一架,双双被班主任带走,小半节课才回来。
这会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他身上既无打架的痕迹,人也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上等待上课。
想不通就不想了,虞白棠指尖划过一排排单词,投入到复习中去。
既然回到学生时期,就要做学生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