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弦一下子被吓醒了,浑身都是冷汗。但见外面月明星稀,安宁静谧,哪里有谢灵玄。
梦境是自明心迹的一种方式,温初弦都没意料到自己对他这般牵肠挂肚。
这个梦若是再不醒来,恐她就要走火入魔了。
她余悸未消,不禁去摸摸自己的心脏。幸好,还在,还会跳。
汐月闻声进来,点了灯烛,见她这般脸色苍白的模样,连忙道,“夫人的病又犯了,奴婢现在就去叫公子来帮您揉揉!”
温初弦拉住汐月。
“不。”
今夜原是谢子诀和采菱第一次圆房的日子,若她这般半夜把谢子诀叫到自己房里,无论真有病还是假有病,长公主都会觉得她蓄意使绊儿,往回拉男人,身为主母和一个妾室争风吃醋。
所以她即便疼死,也不能叫回谢子诀。
况且谢子诀又不懂医术,即便来了也无用,徒然跟着着急罢了。
“递我口水吧。”
汐月将温水拿过来,服侍温初弦喝下。
汐月纳闷,何时夫人对公子也需要这般委曲求全、小心翼翼了?
以往委曲求全小心翼翼的,仿佛都是公子,夫人和他在一起,多亲密无间啊,现下全都变味了。
温初弦喝了水后,略略宁定,重新又躺下来。
良夜寂寂,静室幽幽。
待温初弦睡下,那抹雪衣才缓缓踱上前来。
他凝注了她半晌,轻轻坐在她床畔。见她那双眉紧皱,似在忍耐着痛苦,他的一颗心也化作流水,脉脉淌着怜惜。
他伸出手来,用春风似的力道,揉了揉她的心口。
他对她讲,睡吧,睡吧,今夜那些东西不会再入梦了。
温初弦在这力道的作用下,逐渐松弛下来,疼痛仿佛一时间消失了。
在看不见的暗处,她的小拇指,也窃窃勾着他的一片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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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玉院试中了后,不欲再往上考,便在朝中寻了个武官做。职位不大不小,也就和温伯卿差不多。
长公主要强,想让小儿子官做得更高些,便托谢子诀在朝中帮帮忙。谢子诀已位极人臣,这点小事对他来说应是信手拈来。
可谢子诀却踟躇不愿,他为人清直,像这种舞弊之事,是敬而远之的。
“弟弟只学了这么短时间,就能考中院试,不如继续再考下去,堂堂正正为自己谋个高官做,何必要偷偷摸摸地靠家族关系呢?将来想起来,未免不安。”
长公主知他素来两袖清风,遂不再提此事。
可这话传到二房那里,谢灵玉和温芷沅都不是很高兴。
读书是多么辛苦的事,谢子诀居然让谢灵玉像那些寒门书生一样十年苦读?
泱泱赶考者那么多,有几个最终能考中进士的,谢子诀这话,明显就是自私,怕招惹是非罢了。
谢灵玉对自己这亲大哥不禁又失望了一层。他骨头硬,性子傲,既谢子诀不肯帮忙,他就不再求,决心要靠自己之力当上高官。
谢家是名义上的长安第一豪族,处在权利漩涡的最中心,被无数人死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