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令人无比珍惜。
她感慨良多,此刻却来不及细思,仔细将书房的机关归位,然后抖净了周身的尘土,又灌了一大口水镇定心神。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佯装刚从藏书阁里出来的样子,唤了声,“汐月。”
外表冷静,心跳属实已飙到了极点。
汐月推门而入,“夫人看完书了?有何吩咐?”
温初弦擦擦额上细汗,掩饰自己的紧张。
“饿了,叫小厨房送些饭菜和饮子来吧。”
现下还不到传膳的时候,但温初弦要吃,厨房就会专门为她做。
汐月应了,告知乐桃去准备。
温初弦额外嘱咐了句,“要些粥和软的点心,我吃不下太荤太硬的。”
玄哥哥不知被那可恶的谢灵玄囚了多久,定然不能骤然大吃大喝。
如今来看,救玄哥哥出来应不难,只是她该如何跟长公主解释,玄哥哥才是长公主的亲生儿子?
谢灵玄不日就会归来,她的时间并不多。
若被谢灵玄发现她在暗中操纵这一切,大势去矣。
玄哥哥现在一无钱二无势,身子又这样孱弱,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对手。那人只需动动手指,就可以反过来指责玄哥哥是假的。
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谢子诀应先逃出长安去,避避风头再说。以卵击石非是良策,他不能跟谢灵玄正面较量啊。
可是,谢府毕竟是玄哥哥的家,长公主也是玄哥哥最孝敬的母亲,让他这样抛家弃母地跑路,又何曾公平。
温初弦越想越乱,差点把谢灵玉给忘了。
在这个家中,除了她之外,唯一知道那人是假的的人,只有谢灵玉,或许谢灵玉愿意帮忙。
蹉跎了一会儿,汐月就把饭食送来了。
温初弦接过来,说自己欲边看书边吃,叫汐月等人不要打扰。
汐月迟疑道,“夫人,还是回水云居用膳吧。藏书阁中都是古籍,万一沾了污,公子是要责怪的。况且奴婢从没听说谁在书房用膳的……”
温初弦冷笑道,“我堂堂一个夫人,连决定在哪儿用膳的权利都没有么,休要多言。”
说着也不管汐月,径直扣紧了门。
她胆战心惊地躲在门板后,见汐月等人又回归原位了,才敢悄悄重新扭开机关,端着饭菜和蜡烛入得地牢中去。
谢子诀狼吞虎咽用了饭后,神志方恢复了一些。但他不能吃太多,胃已被饿出毛病来了,吃多了就要反呕吐掉。
温初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慕之人受如此苦楚,对谢灵玄的怨恨之意不禁又多了一层。
她口中时隐时现一股血腥之意,心口疼,吐血……
温初弦悲凉又无奈地叹,她可能,真的时日无多了吧。
命运真是弄人,她才刚刚跟玄哥哥重逢,便又患上了怪病。
两人肩并肩坐在了一起,衣料互相摩擦。本是温馨旖旎的恋人重逢之景,此刻却宛如有一层冰冷而坚固的墙,隔在他们中间,再不复当年的亲近甜蜜。
温初弦时时刻刻都感觉,自己身边坐的是谢灵玄。
周遭太黑了,那两个人又生得极为相似,很多时候并不能让人辨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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