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泓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孩子,从小就喜欢逮着那好看的人瞧,我随口说上一句,她还当真了呢。”
梁谨亦有些吃味道,“爹爹不够好看么,你竟还惦记着别的阿叔……”
话音还没落地,卢泓月便使劲扯梁谨的袖子。
梁谨这才住了口。
卢泓月望向一脸失落的云缃绮,“阿绮,少府他……”
“先进来坐吧,看看我们这酒楼如何?”
卢泓月抬眼瞧向匾额上硕大的“窃心”二字,不再追问,从她手中接过闹腾的团团,叫上梁谨走了进去。
虽说是酒楼,可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叫人觉得有些相熟。
窃心小居和空山新雨茶宿里的摆设,不少都搬到此处来了。
大堂和包厢之间,依旧是由一座古朴雅致的木桥相连。
“还记得我们在这桥上忙来忙去上菜的身影呢,这
一晃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啊。”卢泓月有些感怀。
那头的年灿灿和刘希闻声赶来,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他们身旁,不多言语。
仿佛,往桥那边望呀望的,就能看见过去的自己,和过去的朋友。
云缃绮抽了抽鼻子,倔强地抬头,“得了,别傻站着了,是吃下午饭的时候了,你们想吃些什么,我去做。”
“炸鸡!”
“烤猪蹄!”
“孜然羊肉!”
“爆炒猪肝!”
“烤奶罐罐……”团团特立独行道。
云缃绮撸了撸袖子,往后头厨房去,“好好,都好,先给团团做。”
……
又五年后,圣京西郊别院。
“四娘,西突厥那边来信了。”刘阿婆颤颤巍巍地将信递给亭里孤坐着的云缃绮。
“是九郎写的?”她并不接过,只小声地试探。
“是了。五郎的笔迹老婆子还是识得一二的。”刘阿婆的手抖得更厉害,“看这信筒破损的模样,应是寄出来许久了,四娘,五年了,该放下的不该放下的,终究得有个结果了。”
云缃绮将提起石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
这才有了胆子,接过那封,既盼又惧的信。
“阿绮,爱妻。”
云缃绮的心颤了颤。
自七年前那场热闹非凡的婚仪之后,阿寔便一病不起。
柳先生要开药,他照喝;要用艾,他照熏,不拒不抵。
可云缃绮晓得,他这样乖乖地听话,只是为了让自个安心。
好像这么互相骗着,日子就能永远像大婚日那
样,灿烂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