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阳一行人在空山新雨茶宿连住了好些日子,吃遍了那里头顶糕点饮品,终于迎来了盼望已久的那一天。
阿绮和阿寔,这便要成婚了。
按着本朝嫁娶的规矩,云缃绮本该在云宅待嫁,由崔寔将人迎回窃心小居来。
可惜,云缃绮又不是本朝人。
这事又只要她开心就行。
那必然是费尽心思地折腾了。
于是,她决定办上一场别出心裁的草坪婚礼。
婚礼的地点便选在空山新雨茶宿的用餐区。
那处紧邻山脚,沿着斜坡直上,有片葱郁的树林,只需稍加装点,便是绝佳的婚礼场地。
关于婚礼主题,大家皆心照不宣。
云缃绮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吃。
当然,还有阿寔。
因此,她想了个绝佳的主意:办一场柑橘橙和红油锅为主题色的婚礼。
红色,长辈亲戚都欢喜,橘色温暖而张扬,一如云缃绮本人。
如此一来,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满山坡的树,被橘色帷幔装点地好似硕果累累。
中心舞台么,她特意找了几个手巧的木工师父,做成鸳鸯锅的形状,再找些手艺精湛的绣娘,造了个绣满各色美食的舞台背景布。
她和崔寔往上头一站,就跟下火锅似的。
“哈哈哈。”想到此情此景,云缃绮不禁笑出声来。
“云县丞和阿寔也真是宠你,由着你这么折腾,便是在咱们那地方,婚礼搞成这样,也得跟公婆好一番斗争吧?”永阳想起昨日看见那布景
的场景,不由地觉得神奇。
“确实,太朝前了哈,不过,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还是可着自己的心意来最好。”云缃绮抚了抚脑门上的金步摇,“我这不也妥协了,穿的这嫁衣是阿娘给缝的,发饰是永阳姐你给我的,还有这鞋子,是姚姐专门给我绣的,就连秀帕,也是裴姐给的。”
裴尚食听人提起她,使劲摇了摇头,“我想了想,你穿这身儿,往那锅上一站,活像个没煮透的朝天椒。”
这话一出,笑得永阳和云缃绮合不拢嘴。
“那你说说,阿寔像什么?”云缃绮问道。
“像个没熟透的桃子,动不动就要脸红,可下到锅里,肯定不太好吃。”
“到位,裴姐,好些时日不见,你这张嘴还是这样的不饶人呐。”
裴尚食翻个白眼,“主要是,你这折腾劲儿。便是在圣京里,也是鲜少能见得到的。我真怀疑,你与县主,到底属不属于这个世界。”
永阳和云缃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属于!”
正当裴尚食想要继续追问,外头想起了云家三兄弟的声音,“准备好了么?接亲的队伍便要来了,可把门栓好了。”
堵门的年灿灿笑着回应,“就少府他们那点人,哪里称得上队伍?左不过刘希一个、薛小郎君一个,还有府衙的同僚几个。我们空山新雨茶宿所有的员工都在此处了,还能叫他破了门。”
这话刚撂下,周围的人都深以为然,松
了口气,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扯起闲篇儿来。
突地,那门就被破开了。
崔寔带着刘希和薛砚两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年灿灿扯着嗓子崩溃大叫,“你们到底是哪家的!怎好这样蒙骗我们?”
云家三郎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少府身子骨弱,折腾不得,做做样子便好。”
刘希也扯着笑脸上来把年灿灿拉住,“好姐姐,行行好……”
薛砚自然去打搅永阳县主和裴尚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