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崔寔与一众官员乡绅约好,在空山新雨设宴庆贺柑橘园重建工作大功告成的日子。
因着这庆功宴场地并不在奉县城中,客人们有的提前几天便从四方驱车往云流山赶去。
一路上免不了有人打探这些贵人的行踪。
空山新雨茶宿的名号也就慢慢在坊间传开了。
而此时在厨房里忙得脚不沾地的云缃绮,还并未知晓这事的影响力。
“空山新雨,好名字……”打头阵来的,正是剑南州梁刺史,梁谨的爹。
“梁刺史,里面请。”在外迎客的崔寔轻躬身相迎。
梁刺史微颔首应下,随他往后山的餐饮区走去。
梁刺史环顾四周,坐下喝了口茶,“云家娘子还真是好本事,才回奉县几个月,竟联合孙家、年家做出这等大买卖,也不知一个人这样忙活,身子吃不吃得消呢?少府便没想过,为她请些人来帮忙?”
崔寔也跟着轻呷口茶,答得模棱两可,“多谢梁刺史夸奖。茶宿才刚开业,一切方走上正轨,请人帮忙自是要请的,只是还未来得及谋划罢了。”
梁刺史朝远山处望了望,“若是我儿梁谨在的话,同你们一同做这差事,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崔寔一时间有些怔忡,梁刺史为何此时会提到梁谨,莫不是察觉到了些什么?
他敛了敛神情,道:“不知令郎,现下在何处高就?”
梁刺史没接话,只是定睛朝他看过来。
崔寔目光相迎,毫
无躲闪之意。
梁刺史叹了口气,“他性子顽劣,整日四处闲逛不着家,书也不读,无处可去的二流子罢了。”
崔寔见他并未道出实情,也不多说,只宽慰道:“令郎一表人才,将来必能成大事,刺史也莫忧心了,若是他归来后,想与我夫妻二人共事,自是欢迎之至。”
梁刺史听了这话,神情略有些松快,拱手道:“便承少府吉言了。”
两人互相恭维寒暄了几句,又见不远处走来一队人。
“诸位,这便是咱们奉县有名的孙家糕点铺新开的分号,空山新雨茶宿,集糕点、饮品、吃食和住宿为一体,实乃是剑南州都罕见的经营模式,一会吃完饭,我再带各位四处逛逛,诸位要是觉得好,可别忘了跟身边人推荐啊。您瞧瞧我们这后山的布景,多雅致,多气派……”
那是喋喋不休的刘希,领着诸位宾客而来。
崔寔摇摇头,心底一阵钦佩,这侃大山的本领,刘希确是最出众的。
待招呼一众客人落座,着人看了茶,崔寔才将刘希拉到无人处,问起话来。
“前几日,你说去山顶木屋找梁谨和卢三娘,可见着人了?”
刘希摇摇头,“并未。也不知这二人哪去了。”
崔寔暼了一眼一旁静静喝茶的梁刺史,这又才压低声音问道:“他二人可带了行李物品?”
刘希依然摇头,“屋里的书籍、衣裳甚至是银钱,也都还在。”
崔寔抿唇,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