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东边天际隐现一抹鱼肚白。
傅时厉准时卯时起榻,十八年来雷打不动。
他先去了校场习武,但今日提前从校场下来了。
以往都是每日晨起练剑近一个时辰,今日半个时辰便收手。
琢玉上前递了擦汗的棉巾,试探性问道:“将军可是昨夜饮酒导致身子不适?”
傅时厉冷冷瞥了他一眼,“我像是身子不适的男子?”
将军语气阴沉,神色阴鸷。
这分明是送命的问题。
琢玉竟有种“伴君如伴虎”的错觉,将军乃虎狼体格,岂会不适呢?是他口误了!
琢玉改口道:“不是……属下的意思是,将军今日怎的提前下了校场?”
可真是为难死他了。他就是区区一个武将,哪里会说什么好话?琢玉抹了把脸。
傅时厉没有搭理,接过了棉巾擦汗,这便往清雅居的方向走。
入院时,躺在凉床上露宿的魏子初依旧没醒。
傅时厉正好路过他,瞥了魏子初一眼,见他白皙俊美的上好几处红肿蚊子包,傅时厉的心情陡然好转。
今晨,风好,景也好。
他入屋沐浴更衣,等到再次从卧房走出来时,已换了一身簇新的玄色锦缎长袍,腰封上挂着一块羊脂玉,肩宽、腰窄、腿长,真真是好身段。
墨发用了玉冠盘起,面容俊挺,五官格外俊朗,宛若九重天之上的天神,清冷无温,却又透着仙气儿。
琢玉心惊。
将军今日好生不同呐。
似是格外梳洗打扮了。嗯……还用了香。
可又仿佛不是刻意为之。
将军今日是要去见什么人么?
昨晚是琢玉值夜,他正要下去小憩片刻,落九天领着一个娇俏的小娘子来到了清雅居。
小娘子一身浅碧色裙装,身段玲珑,一双大眼潋滟波光,仿佛会说话。
看着苏念安提着一只攒盒过来,琢玉恍然大悟。
原来,将军他是——
男为悦己者容啊!
琢玉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对落九天挤眉弄眼,突然就没了一丝丝的困倦之意。
落九天也笑意难控,就好像苏念安的到来,是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