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江越抬眸,声音不轻不重道。
女孩脚步瞬间僵在原地,语气生硬道:“我去厨房盛碗粥。”
闻言,江越朝对面轻抬下巴,淡淡道:“给你盛好了。”
云然这才注意到,她平时坐的位置上已经摆了碗皮蛋瘦肉粥,应该是刚盛出来不久,上方还冒着热气。
她原地转了弯,小心拖出椅子坐下,因为心不在焉,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粥里的瘦肉,随手挖了勺便打算往嘴里送。
对面那人看似专注喝粥,余光注意到女孩动作,拧了拧眉立马出声制止:“烫。”
江越径直抬手抓住云然的手腕:“急什么,吹一吹再喝。”
云然勺子还举在嘴边,但视线早已被男人腕骨上,那抹因为年岁久远已经有些暗沉的红色吸引。
这是她送给江越的那条手绳。
她眸光微怔,语气也有些慢吞吞,试探性地问道:“你这个红绳,是我送你的那条吗?”
似乎是觉得女孩问题有些莫名,但江越脑中关于那次竹林里,久远的记忆也同时开始复苏。
那是他仅此一次的,真正触碰到了自己的月亮。
那晚江越把早已沉睡的云然送回房间后,又一个人跑了后山,呆坐在刚才两人的位置上,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似的,就这么在竹林里愣生坐了一整夜。
等到他第二天戴着青黑的眼圈,去到女孩面前的时候,心里仍然是既紧张又有些期待。
紧张的是云然会恼怒于自己的莽撞,从此再也不搭理他,给他判下死刑。
期待的是,会不会,他也有那么一点机会,可以在两人的朋友关系里,看到生机。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两样都没沾边,因为云然在看他的时候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昨晚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见女孩的神情,江越就已经知道,她把竹林里那段忘的一干二净了。
少年眼巴巴的站在女孩房间门口等,等到这样的结果,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如何。
最后面对云然不解的眼神,他也只是笑了笑,语气如常平静道:“没事,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
从此以后,这段记忆被江越封存,就像是昙花一现,哪怕是在云然死后,那些难以忍受又煎熬的日子里,他也不愿意去回想。
当人只能靠着回忆去过余生的时候,就会格外的珍惜,像是小时候珍藏在盒子里的糖果,总是舍不得拿出来吃。
江越压下眸底的暗色,面不改色道:“不然呢?戴这么久了你才发现?”
云然目光闪烁,胡乱喝了口放温的白粥,支支吾吾道:“没,就是突然想起来了,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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