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小丫头抬起头来,在任钱手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两个字。
‘老师’
“嗯。”任钱微笑,“是个好职业。”
不忘旧事,总怀警醒;
探寻真理,开拓未来。
教书育人,的确很适合她。
任钱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牵着夏旦的手,在大雨里漫无目的走着。
暴雨倾盆而下,他的眼泪混着雨水掉落一地。这一刻,他走在旧时代与新世界时空的缝隙间,肆无忌惮地思念着过去的一切。
任钱并不害怕这一刻的软弱。
因为他很清楚,当雨停时,他会迫不及待地拥抱那个崭新的世界。
那个,他们誓死守护、却来不及走过的新世界。
八年后。
大学课堂。
“对待自然,要学会取之有度;想要飞翔,必须先学会走路。人类武器化,并不是进化,而是一场文明的倒退。对生命的尊重程度,是人类文明的测量单位。希望过去的历史可以成为未来的指路标,让我们不再迷路。”
一位面目清秀的女老师站在讲台前,正浅着笔墨,轻声细语地讲解着结课寄语。
她的声音不算大,可字字切中重点。堂下的学生听得全神贯注,奋笔疾书。她的左耳总是戴一枚红色水滴耳钉,被初夏的阳光一照,碎光粼粼。
下课铃响起,学生簇拥而上,将女老师团团围住。
夏旦轻声细语地逐条答疑,可学生求知欲太过旺盛,生生将她堵了半小时。夏旦抬腕看一眼时间,踮脚看向在走廊里等待已久的关听雨与任钱,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抱歉’。
“你先忙,我不急。给你带了点西边的特产,晚上吃饭的时候给你。”
任钱满身风尘仆仆,还未来得及洗净。
“我也不急,我今天跟局里请了一天假,到半夜都是空着的。对了,这次我也把大忙人柴少拎来了,晚上食堂见。”
关听雨更是大度地摆摆手。两人并肩而行,低笑着说着分别这段时间的见闻,勾肩搭背地走了。
夏旦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又说了声抱歉。她正要继续帮学生解题,余光一瞥,却看见了几个极为熟悉的背影。
她呆住了。那是她魂牵梦萦,却不可再见的人们呐。
“温哥哥?方哥哥?!”
心口被重重一钉,夏旦即刻丢下手里的书册,疯了一般地去追。学生们没见过斯文的夏老师这样失态,他们面面相觑,眼睁睁地看着夏旦从长廊追到远处的银杏树下,急切地找了几圈,最后,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连耳钉跑丢了也恍然不觉。
“夏老师,夏老师?”
学生在她面前轻轻晃手,夏旦才恍然回神,重拾课本,可精神到底无法集中,讲了几句,便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