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钱也没有出声,认真地望着那上下跳动的波形。
狭仄的房内,两人并肩而坐,仿佛回到了旧时,他们同窗共学的场景,是所有人都承认的默契。
电子光在彼此瞳孔间跃动,翻涌着无言的想念。
刘眠从贴身兜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了过去,隐有叹息:“又哭。”
“没哭。”
任钱没接,鼻音厚重。刘眠稍微低头,看见身旁人军裤上多了几颗被泅湿了的泪痕。
“什么没哭。”
刘眠掰着任钱的肩,意料中的,面前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还染着深深的水意。他捏着那张纸,熟练地擦了擦任钱浅浅的眼窝,最后,蒙着纸捏住他的鼻翼两侧,无奈地说了一个字。
“擤。”
“滚。”
任钱用力扇打他的手,扭头过去擦了眼泪鼻涕,再转身时,鼻尖红通通的。
刘眠看着,嘴角压不住地挑了个弧度。
“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你连方宸都不如。”
“就你成熟,熟到被所有人恨。”任钱眼睛又蒙上一层水汽,“刘眠,你真蠢,又蠢又坏。”
“呵。”
刘眠轻笑。
笑得有些疲惫,任钱心酸又心疼,眼眶涨得难受,忍不住,眼泪又一颗颗地砸了下来。
刘眠的纸用完了,还没等到任钱眼泪流干。
他稍微靠前,右手贴近任钱的眉边,极轻地用指腹擦去那滚落的一串眼泪。
“任少湖,你怎么就长不大呢?”
“因为没有一个成熟的人会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等你!”
任钱猛地揪住了刘眠的衣领,重重吻上了那双陌生又熟悉的嘴唇。
刘眠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伸出左手,强势地扶握住任钱的侧颈。任钱亲吻时喜欢完全倾倒在刘眠怀里,每次他扑过来,刘眠都怕他摔在自己唇齿间,磕破皮肉。
可下一刻,刘眠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猛然将他推开半拳的距离。
任钱含着泪瞪他,嘴唇有点肿。
“又怎么了?!”
“我结婚了。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任钱要被气晕过去。
他结婚了还撩人?!
一撩撩这么多年?!
刘眠真不是个东西。
“伸手!!”
他猛地抓着刘眠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朝他吼:“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