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赶我走。”
无视方宸的痛斥,温凉蓦地握住了哨兵的左手,搁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那双嘴唇还有热度,印在方宸冰凉的手背皮肤上,暗流如温泉,细细地淌遍方宸的周身,轻易驱散了血液里的寒冷与恐惧。
“向导的职责是陪伴、引导和破障。从前我没有做到,可现在,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方宸指尖稍动,便被温凉握在手心暖着。
见骂不听、又赶不走,方宸还是放弃了,无奈地轻叹。
哨兵的眼瞳黑得很纯粹,像是两颗无比干净纯粹的宝石。温凉摸他眼睛,愉悦地歪了头。
“狐狸真乖。”
方宸定定地望着忙前忙后的温凉,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得释然一笑。
他的身体微微向后,脊背松弛地贴在靠背上,细长眼眸上挑。
“你留下,只是因为向导职责、搭档情义?”
温凉抵唇低笑。
他知道方宸想听什么。
哨兵的高傲被向导亲手捧了回来,宛若初见时的狡黠、深藏算计。得寸进尺,想要更多。
温凉弯腰至方宸耳侧,低声密语,全面投降。
“我留下,因为我爱你。”
舱门紧紧地关着,任由窗外月落日升。柔和的晨曦漫过窗台,轻扫过银白色的舱体,莹然明亮。舱体四角的信号灯连续高频闪动着,已经连续运行了五个小时,连机体的电阻丝都变得十分烫手。
任钱死死地盯着哨兵机体理化指标,几乎不敢眨眼;龚霁操纵着信号源强度,同时根据哨兵精神信号反馈不断修改主程序运行。
两人的精神高度紧绷,以至于关听雨端饭进来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怎么样了?”
任钱吓了一跳,回眸对上关听雨关切的眼神,愣了片刻,才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不太好。”
“怎么说?”
“共模拟了十三次精神控制,方宸一次都没有成功挣脱。”
“的确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关听雨叹息道,“本来就没有成功的先例,偏偏时间还卡得这么紧。”
龚霁又一次握住了通讯器话筒,向舱体内低哑着声音重复了第二十遍预警:“方宸,撑不住就按下按钮。”
半分钟过去了,舱内没有传来任何信号干扰。
龚霁看向任钱,任向导仔细地评估了所有的生化信号,气恼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还活着,还有意识,这小子还想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