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见孟南霜站了起来。
阚轶已做好准备与这女人舌战一场。
却没想到孟南霜却走过来,用亮晶晶的眼看着他道:“所以你能帮我逃出玉顶峰吗?”
“啊?”阚轶一愣。
孟南霜忽然隔着铁栏杆,给他递去一封信:“这是我昨天夜里写好的,和程予风的断绝书,你能帮我交给他吗?”
“啊?”阚轶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的都对,都是我勾引程予风,害得他连人生追求都放弃了,是我错了,我现在只想和他断绝关系,离开玉顶峰,从此和他不相来往,你能帮我吗?”孟南霜说得极其诚恳。
她想了一夜,知道灵鸟这事,恐怕两人是不会过去了。
之前其实她就一直担心,程予风虽然看起来有点喜欢她,可在他眼里,她毕竟还是上辈子血洗玉顶峰的女魔头,这点没得洗。
这本就是他们之间天坑大一般的隐患,随时可能爆发。
再加上现在,程予风必然知道她就是他的复仇灵鸟,还不知心中怎么记恨她忽悠他的事。
总而言之,冷静下来,她还是觉得——
跑路吧,趁着程予风可能还没太喜欢她,趁着她还有机会,跑吧。
灵鸟永久停用,她这辈子,都不要与他再产生瓜葛。
孟南霜的心狠狠刺痛一下,却还是咬咬牙决定了。
>>
阚轶不知这孟南霜为何如此爽快答应他,但既然她想通这样做,他便没有不帮她的理由。
他终究还是帮着孟南霜逃离了禁室,顺利下山去了。
等孟南霜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这才拿着孟南霜写好的断绝书,去找了程予风。
“你说什么?你去找过她?”程予风听到阚轶去找孟南霜的消息,愣了一下。
“我和她聊过了,哎老程,你知道那女人有多不可靠吗?”阚轶看着程予风,想起了那日在他别院,程予风找上门来,因为乌铃藤之事,痛打了他一顿的场景。
当时他就告诉过他,孟南霜能女扮男装在南峰蛰伏如此久,事情定不简单。
她绝对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那个秘密,
多半跟程予风有关。
“你看看她给你写的信,你肯定明白我在说什么,”阚轶又把孟南霜写好的信交给程予风,信的内容他大概看过,于是他就照着信上的内容道,“这孟南霜在禁室就一个劲儿跟我抱怨,什么你若是带她下山,玉顶峰的银子定就没了,名誉也自此扫地,还说她都不知道跟你离开玉顶峰后,要过什么苦日子……”
程予风快速扫了一眼那信,不解。
是她的笔迹,但她为何写这个?
阚轶看他表情就知道他难过了,于是道:“老程,不必难过。女人如衣裳,兄弟是手足,我刚才已经把那孟南霜赶下山去了,今后你大可不必为了她,放弃大好前程!”
“什么?”程予风听到这消息,这才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她已经下山去了啊,你干什么……”
阚轶话还没说完,就见程予风已经抬手劈开了禁室禁制,走出来了。
“老程你要干什么去?!你不会要去找那孟南霜?”阚轶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
“放开!”程予风一下子打掉他的手,随即一把光洁如雪的剑搭在了他脖子上,“告诉我,她下山去哪儿了?!”
阚轶愣了:“老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为了那女人你疯了吗?!前程不要了?!玉顶峰不要了?你知道昨夜师尊还为了这事跟我伤心喝酒嘛?你怎么能……”
“阚轶,”程予风盯着他,神情严肃,“道在我心,即使离开玉顶峰,我依旧会修;师尊师弟们若是想我,我随时可以过来看你们。”
“这辈子我不求名利,也没多少要求,平淡一生,只要心安便好,”他顿了顿又道,“唯独若是失去她,这里便不会好。”
他说着,指了指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