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剪去了好些,她才注意道,这些乌铃藤是从她头顶冒出来的,细细软软的,却坚韧有力。
“你早就知道乌铃藤会从头上出?”孟南霜问。
“只是推测,毕竟书中也无这样的记载,我也不确定,只能等。”程予风道。
“哦,”孟南霜紧张地想了想,又道,“那我这样是不是算是,生了?而且是你在给我接生?”
程予风:……
“这段时间你应该会时不时就冒出一些乌铃藤来,”程予风边剪边道,“若是不及时修剪,把你困住甚至捂死你也是有可能的。”
“啊?”孟南霜慌了,“那我睡觉的时候它长起来,我不知道呀,怎么办?”
程予风皱眉思考着。
“我就在这守着你。”他修剪完她头上长出的枝条,把那些枝条收好,又对她道。
孟南霜没说话,默默看着程予风灭了灯,坐在椅上。
“那我这段时间一直这样长藤条,你一直守着?”她又问。
“嗯。”
“那你一直坐在椅子上睡,是不是不太好啊?”
“无妨。”
孟南霜听完,没说什么。
也只能这样。
孟南霜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但一直没睡着。
她忽然想到一个严肃问题。
九个月了,乌铃藤都开始从她身体里爬出来了。
她还没从逃离程予风的别院。
这可是件相当恐怖的事。
这说明,她要完了。
乌铃藤一旦全部取出。
她的死期就到了!
啊啊啊啊啊!孟南霜一想到这,后背都发凉。
怎么办?她快哭了。
这几日怀着乌铃藤,实在是被他照顾得太舒服了,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发现程予风几乎不会生大气。
就算是上次她写羞羞话本,他也居然没把她赶出去。
她欲哭无泪。
死期就要到了吗?
连续要多天,孟南霜都在抑郁。
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快要终结了?
晚上程予风忙完事回到别院,一进她房间,
就见她坐在椅上,像是丢了魂。
她穿着一身翠烟色纱裙,手肘拄在桌上,手掌拖着脑袋,正在发呆。
她脑袋上还不断生着嫩绿的细藤条,乍一眼看上去,像是某种装饰物,点缀了整个柔顺的长发。
程予风静静站在门口看她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