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大狗遭逢巨变,性命被人拿捏在手,在地上翻来覆去,又惧又愁,怎能安心入眠,直到后半夜的一阵阵倦意不断袭来,方才把眼睛微微合上。
旋即他又把眼睛睁开,呆呆地望着室中的如水月华。
不知道是否因为心乱如麻而生出了些错觉。
他竟觉得月色照来的光泽带着些血色。
等他凝神望去。
一切如常。
午大狗再把目光落到殷水流身上。
这个与他同命相连的男人一直盘膝坐在黑暗中,没有让身体触碰到半点月色的照耀,致以他完全看不清。
“也不知道他是睡了,还是没睡。”
午大狗愁苦地叹息一声,怎地会让他碰到这等要命的事情,也不知道最后的性命能否保住。
胡思乱想当中,直到漫漫长夜过去,眼中带着血丝,竟是一刻都没有睡着。
室门打开时,午大狗翻身而起,满面恐惧。
天还未亮,基涉便来了。
他将储物袋打开,午大狗此次熟门熟路,正要过去帮忙搀扶殷水流一同入袋。
基涉阻止道:“此次,就你一人。”
午大狗见基涉的目光只在他身上,不禁骇然的往自己面上一指,想要予以再次确认。
基涉面无表情的点头。
◇
殷水流微微皱眉。
午大狗被基涉带走的整个过程,基涉仅仅是看了他一眼便作罢,一句话都没有与他说过。
基涉现在对他的警告与威胁正在不断的升级,其中表露而出的意思再为明显不过。
没有他,还有午大狗,没有了午大狗,基涉还可以找来其他人。
而他若是失去了利用价值。
唯有一死。
感受到殷水流的阴郁,郑旦拿手摩挲他的掌心,又在他眼前比划手语,面上绽出了安抚丈夫的微笑。
天在此时慢慢亮了,她寻常不过的面容,带着美得不可方物的纯净。
殷水流不懂她的手语,这与他曾经学过的手语不同,但是想也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他也拿着手语比划:“你不用担心。”
为防郑旦看不明白,殷水流反复在心脏部位比划,让他的继妻将心放宽。
将他们夫妇囚于此,与他们人在阙无殇的室中并无多少区别。此时殷水流的忧虑之处在于一日三餐的元食是否照常向他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