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被乔装打扮成了第二个公子无殇。
“与他一同去用膳。”
“是是。”
与初次见面之时相比,他的惶惶然去了一些,但是仍然难免畏畏缩缩。
郑旦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但是室中忽如其来的诡异氛围,仍然让她察觉到一点不妙。
她紧张的把手抓着殷水流的臂弯。
女蔷两女袅袅婷婷地为集乡青年引路入座:“请公子坐于此。”
集乡青年畏惧地瞥去基涉两人那里一眼,见并未得到任何训斥,方自敢颤颤惊惊的坐下。
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殷水流夫妇。
集乡青年见殷水流向着他微笑示意,忙也憨实的笑了笑,又不好意思地道:“你生得好生……”
女蔷两女搬来几筵的身影遮去了他的视线,集乡青年便忙住了口。
一道道闻所未闻的佳肴经由女蔷两女的双手端了上来。
集乡青年何等见过如此鼎食。
服了元食,腹中空空,不识食具,便学着殷水流,只是三两口入腹,纵使佳肴味美异常,仍然觉得没有大口咀嚼的爽利。
一直默不作声的基涉淡淡道:“勿要学他人做沐猴而冠的模样,你用不惯这种匕箸,拿手也可以。”
集乡青年点头哈腰地欢喜道:“是。”
采薇面无表情地抱剑而立。
在她面前的两人都穿着主君的公子华服,戴着主君的高冠,一人出自卿族,装扮得再假也能似模似样,一人出自郊野,装扮得再真,也不过是基涉口中的沐猴而冠。
室中一时无人说话,只有集乡青年满口的砸吧声响。
便在他左拿右抓,大快朵颐的当口。
铮地一声。
那是利剑出鞘的声音。
殷水流眼角微跳,口中的咀嚼并未停下。
“家左。”
基涉低声喝道。
采薇的剑尖在室中疾刺而出,于众人的眼中一闪而没,刺入基乡青年面前的几筵上。
郑旦惊骇的掩口而呼。
集乡青年先是呆呆地望着险些刺穿他掌心的剑尖,待到反应过来,立时从席上踩尾巴狗般弹跳而起,跪倒在地不停乞饶。
“贵人饶命。”
他不知他何处惹出了采薇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