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笑非笑地道:“是怕未得到少君的庇护,便被我杀了么?”
殷水流失笑道:“我倒是没有想到基先生如此擅长于子虚乌有的无端猜测。”
便在此时,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基涉步步紧逼的节奏。
基涉微微皱眉,扬声问道:“何事?”
女葵的声音有些惊慌地从外面传来:“基家宰,外间出事了。”
基涉奇怪于心中的杀念为何一直消散不去,纵使没有女葵的报告,也知道不宜在室中久待,不然当真会遂着杀念出手。
他警告殷水流的目的已经达成,在离开前淡淡地道:“女侍蔷被我囚在暗室,我并没有依照家法判她罄刑,将她缢杀,君子知道是为何么?”
他深深看了殷水流一眼:“因为在我的法门盘问里,我确认无疑,她没有半点假话。”
脚步往门口走去:“君子知进退,但是还望再收敛一些,不然当真活不过几日了。”
浣纱女骇得面色惨白。
殷水流安慰了她几句,让她莫要害怕,忽又展颜轻笑道:“基先生不相信我方才说的话,你信么?”
浣纱女忙不迭的点头。
殷水流此时方把眉头轻皱,在思索中面露凝重。
他方才确实没有半句假话,不止黑纹面具的绳线,便连那一声痛呼都是他控制不住而发,仿若有人在暗中以极其特殊的手法逼着他叫出来一样。
他随后在公子巢面前说出命还在三字,不过依照形势发展的临场应变罢了。
此间有些诡异。
◇
女葵捧着匜盘而入。
经历过女蔷一事,她行事更为谨慎,在如此私下相处之时,她依然口中恭敬称公子,袅袅婷婷近至榻前,低眉顺眼地服侍在侧。
“基家宰方才出去之时,下妾窥着他的模样太过严穆,还当他在室中与公子起了些争执,进来见了公子无事便好。”
殷水流知道她口中的“争执”不过是讳饰之词,恐吓与训斥方是最为贴合她心中所想的场景。
他岂会无趣地去问外间出了何事,故作随意地说道:“基家宰平日里不这样么?”
女葵稍有犹豫回道:“甚少。”
“我方才从基家宰的口音里辨出他是沃地人,正在猜他以前是不是异国人,被宗周灭国所虏,送去大殷邑做了三阴寺隶臣……”
殷水流将目光从她的腰肢上移开,欺她不知道他与基涉的谈话实情。
女葵甜美笑道:“公子,下妾这便不知了。”
这是在预料当中的答复。
殷水流知道即便再问,也难以在这个女侍的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正当他分神思索的当口,女葵呵气如兰地在他面旁软声细语地问道:“公子,还疼么?”
她正小心翼翼地将殷水流的颈间的血布换去。
殷水微微皱眉,彼此距离太过近了。
待重新敷好药物,他让女葵去教导浣纱女如何识别器物。
◇
准备入修之时,殷水流忽然微微顿住。
“这份复仇的希望,是你的布局戏耍,还是我的机缘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