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含烟笑了,知道“他”指的是另外一个人,“他是谁?他不过是个江湖郎中。”
“是一个你爱的江湖郎中!”夏青青道。
花含烟不笑了,美眸闪过一丝怔忪。她歪着头,绯红色香云纱映衬得她眉目如画,眉间一点朱砂红痣反而黯淡了。
“呵,就让你生下来又何妨。这局棋不妨继续下下去。”香云纱微扬,她已扭身去了。波斯猫跳下床,跟在她身后。
“你恨我和额驸私通,可这又何尝不是你一手促成的。你要毁了我,到最后却毁了你自己……”
夏青青靠在床头,回想起记忆中那人的面容,眼角落下一滴清泪。
那年他若没有来王府给郡主看病,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痴缠。那日她若没有饮下那一杯合欢酒,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嫉恨和怨念。再或者,那日如果来她房里的不是额驸……
五、
再次走在这条青石板小道上,不过前面带路的已不是霜儿,也不是那个有着可爱酒窝的小丫鬟。君莫倾低头走着,循规蹈矩。
小丫鬟却似忍不住寂寞,笑着问:“先生不问问是给谁看病?”
君莫倾笑了,“到了总会知道的。不过如果你想告诉我,我也不会不听。”
小丫鬟抿唇一笑,“是郡主殿下。”
“君某医术鄙陋,能得郡主关照,真是三生之幸。”
小丫鬟笑望他一眼,带他穿过垂花门,走过一道回廊,到了一处小榭。
小榭四面垂着纱帘,随风飘荡,隐约看得见里面的人影。
君莫倾挑开纱帘,看到了帘后的花含烟。花含烟看他一眼,自顾坐在木栏杆上抬脚戏水。她的脚雪白秀美,脚趾甲盖儿上染着鲜艳的豆蔻红。
水花一跳,湿了半边裙裾。
“听说郡主病了。”君莫倾道。
花含烟伸出手臂,雪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金手镯,镶着猫眼儿钻。君莫倾将手镯往上推了推,两指搭在她腕间,开始把脉。
花含烟静静看着他,凝起了细细的眉。君莫倾望她一眼,放下她的手臂。
“郡主没有病。”他道,站起身子。
花含烟扬起眉,“没有风寒?肚子里也没有长什么东西?”
君莫倾顿了顿,“是草民医术鄙陋,误诊了夏姑娘的病。”
“呵,误诊?”花含烟笑了笑,站起来,裙裾落下,遮住雪白的脚腕。“喜脉这种最基本的脉象也能误诊?”她仰头望着他,头顶只到他的肩膀。
君莫倾望进她的眼睛,她突然抬起脚尖,伸手去摸他的脸。
君莫倾一惊,身子往后一撤,腰却被她抱住,那只柔夷落在他右脸颊,摸索了几下,又垂下。
花含烟靠在他胸前,许久,转过身去,淡淡道:“你走吧。”
君莫倾想了想,把一个细颈小瓷瓶放在木栏杆上,转身离去。
花含烟转身望着他的背影,眼中现出一抹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