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穗穗冷哼一声,自己好心好意却被当作添乱。她突然起身,也不跟路晏南说清自己去哪里,蓦然就跑开了。
路晏南的手指微动,但片刻又恢复如常。
跑回家的项穗穗见项妈没在家,她也懒得再烧水,跑了几个屋都没热水。到项二哥屋里见暖水壶还是满的,便将暖瓶里的水倒得干净,将自己刚才那件抢回来的小衣服洗好晾起来。
她又回到自己屋里,将柜子里的糖果装满口袋,往河边跑去。
到了洗衣服的地方,却没看见路知青的影子,连两人的木盆也不见踪影。
项穗穗转身要找,却被身后草丛里突然冲出的人影吓得捂住胸口。
“小妹?”
面前冒出的两人正是项三哥和邓亮,项穗穗不用问就知道两人在这里做什么,隔的老远都能闻见他们两个身上的烟味。
项三哥知道她要来河边洗衣服的事,便开口问道:“你洗衣服咋洗那么长时间?你是来洗衣服还是做衣服的?”
项穗穗不甘示弱:“不关你的事。连衣服都没洗过的人没资格说我。”
项三哥最近心情不好,前些日子和项麦子吵架,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发发脾气,谁曾想隔天一大早就跑回了纺织厂,惹得项爸说他脾气太暴躁。没过两天又把他存的烟全都没收了,现在他抽个烟都要和邓亮要一只,还要躲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生怕又被项爸知道了。
“走了,亮子!”
邓亮面露犹豫:“建业,你先过去,我和小妹说两句话。”
“你们两个有什么可说的?”
项三哥被推搡着刚准备迈开步子,余光看见邓亮对他妹妹笑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顿时心里一惊:这小子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他迈开长腿横在两人中间,邓亮被吓了一跳,项穗穗也嫌弃地后退几步。
直到邓亮再三保证,项建业才慢悠悠地踱步到不远处。
邓亮说邻村过几天就要放电影,她要是想去看,自己就帮她抢个前面的位置。
项穗穗还没看过村里放的电影,自然是很感兴趣,便让邓亮给她留个座位。
见对方点头答应,项穗穗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当作谢礼。
刚把糖果递给邓亮,项穗穗望见刚才她没找到的路知青正站在远处,顿时向着邓亮补充道:“到时候你帮我多占两个位子。”
说完她就朝着路晏南的方向跑去。
她刚站定,看见对方理都不理她,径直地向远处走去。
项穗穗小跑着跟在后面,直到来到两个木盆前面,她想起来刚才是走错到自己原先洗衣服的地方。
河边放着洗的整齐干净的衣服,项穗穗走得近了,还能闻见两盆衣服散发出同样的皂荚清香,是一种很淡的味道,但又很好闻。
她向对方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来晚的,我……”
“我知道。”
项穗穗还没来得及欣慰,就听对方继续道:“你还有其他事要忙。”
这话怎么听起来夹枪带棍的?
项穗穗努力把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想法消散,把口袋里满满的糖果捧到路知青面前。
“喏,我都没舍得吃。”
路晏南只轻飘飘地看上一眼,就收回视线。他语气生硬道:“我不吃。你去送给喜欢吃的人。”
话刚说完,嘴唇上就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的牙齿被撬开,甜蜜的糖果送入口中。
项穗穗觉得路知青似乎是生气了,但她知道对方肯定不会承认的,索性就剥开糖果,暂时堵住对方那张口不择言的嘴巴。
她见路知青先是略微瞪大了眼睛,然后又变得面无表情。
项穗穗也剥开了同种味道的糖果,放入口中后说道:“这可是草莓味道的,最甜了,我们吃的是一个味道。”
看路晏南又要说话,项穗穗赶紧道:“你这颗要不说话,才能尝出来味道的。”
路知青果真不再讲话,她便端起洗好的衣服,和路知青一前一后地离开河边。
路晏南回到知青点,刚把盆放下,却发现衣服里影影绰绰地掩盖着什么东西。
他扒开一瞧,才发现是项穗穗偷偷藏进去的糖果。路晏南顿时眼皮跳个不停,这衣服又要重新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