钴兰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十分长久又虚幻的旖梦。
在梦里他遇到了一名和他以往见过的矜持温顺的淑女们截然不同,甚至有些叛逆顽劣喜爱捉弄人的陌生少女。
少女有时如堕落妖艳的魔女那般蛊惑邪恶,有时又宛如纯洁天真的精灵般可爱俏皮,她时常会像只又懒又坏的猫一样,将他逗弄的狼狈不堪,丑态百出时,闷闷坏笑着用双臂勾住他的脖颈,献上自己的柔软甜美的唇瓣安抚亲吻他。
一边吻他,还一边撒娇似得折磨他。
“乖一点,就给你奖励。”
“坏狗狗,你怎么可以咬我?”
“你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那些暧昧大胆的低喃情话混合着动人激烈的喘息爱语,冲击着钴兰坚守了数年的严谨肃穆的骑士戒律和古板平静的内心。
他感到极度的羞耻和震惊,因为梦中的他不但没有拒绝对方的引诱,反而被蛊惑的失去了理智,像条被驯服的家犬一样围在对方的脚边打转讨好,只要对方稍微施舍半点温柔情意,便被迷得神魂颠倒,难以自持。
甚至因为对方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在婚前就与一名未婚少女发生了私情关系。
哪怕是对方主动引诱的他,但钴兰还是不敢相信梦中的自己所做的一切。
完全就像是一个连他本人都认不得的陌生男人。
这梦境如此真实,真切到他以为几乎是曾经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可他却连梦中与他纠缠的少女的脸都回想不起来,就好像有人生生将对方的容貌和记忆从他脑海中抹去。
若凝神细想,胸口就会泛起一阵莫名的刺痛和滞闷感。
但钴兰却下意识的觉得,少女的面庞必然是异常美丽动人。
尤其那双玫瑰色的诱人饱满红唇,宛若摆脱不掉的梦魇荆棘,日夜萦绕在他耳畔,吐出柔软而委屈的埋怨质问。
“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骑士醒来了。
他睁大涣散而愕然的钴蓝色眼瞳,呼吸急喘,俊秀的脸庞渗出了一层冷汗。
过了片刻,骑士才抬起手掌按住自己的双眼,颇为沮丧的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怎么又做这个梦了?
仿佛渡过了一个昏沉冗长的梦境,等到钴兰茫然的睁开双眼时,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伤躺在简陋的帐篷里,脑袋也疼的厉害,可他自己却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他的同僚告诉他,原来他在执行公爵派遣给他的任务时,不幸遇上了一伙穷凶极恶的匪徒,在奋力血战一番后他成功的剿灭了那些恶徒,可他自己也受了重伤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中。
似乎是因为交战中被击中了后脑勺,导致他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这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身为领主的骑士,本来就得替主人完成各种危险紧要的任务,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情,功绩和荣誉可不是什么都不做就会白白送上门来,每年在战场和任务中死去的骑士可不在少数,能活下来就已经十分幸运了。
钴兰也十分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但却本能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仿佛失去了一件比他生命还要贵重珍惜的事物。
胸口空落落的。
满是茫然无措。
很快他就将这份疑惑抛之脑后,随后钴兰才得知到,自己所效忠的法诺安·普里斯特莱公爵居然又娶了一位妻子,而且他还成为了这位公爵府的女主人的近卫骑士将近一年的时间。
可他却对这段记忆没有半点印象,甚至连女主人的样貌都记不起来。
而且一想到这位女主人,他就觉得胸口针扎一样刺痛难耐,万分难受。